尖利的哭嚎響徹腦海,撕扯,問,不得片刻安息。
以為自己睡了許久,可自夢魘中驚醒時,馬車才堪堪駛出城門。
“才睡了一刻鐘呢,怎麽一頭的冷汗?”
蕭燃嗓音低沉,溫暖的掌心輕額上的,眉頭微蹙。
他單手尋了塊幹淨的帕子,替細細拭額頭的薄汗,低頭落下一吻,“你睡時一直攥著雙手,是做噩夢了嗎?”
不能再閉眼了。
沈荔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神,尋了個話題道:“你今日可曾順著嬰娘的線索,審出點什麽?”
刻意避而不答,蕭燃并未破。
他并不知沈荔與楊窈究竟有何幹系,也不想沈荔開口。此時刨問底,于而言反而是一種力。
等想開口的時候,自然會說。
“審了,但那人的舊主,并非幕後主使。”
蕭燃握著帕子,手撐額角道,“那人是河西的嚴氏家生奴,的母親曾是章德太子邊的宮。因章德太子獲罪被鴆殺,們這批宮人便也被充作奴,輾轉賣與各大世家。”
沈荔心間一沉:“所以,嬰娘是當年獲罪宮的後人。”
“不錯,因生得貌,早十年就被當做人送出,蹤跡已無可查。不過,我倒是從那嚴氏家主裏,得到一樁有趣的聞。”
蕭燃輕笑一聲,低聲音,“據說章德太子的孤,的確被太子妃托付給了心腹家臣。為保日後相認,太子妃謝氏還特意提及那孩子上,有一極為的印記……”
“是何印記?”
“總歸是什麽胎記之類的。”
莫非,前朝太子孤真有其事?
沈荔腦中飛速閃過一個念頭,還沒抓住,就已倏然而逝,消散在混沌的思緒中。
方才溜過去的念頭,是什麽呢?
輕輕扶額,凝眉細思:冥冥之中,似有命運穿針引線,將諸多事件一一串聯。
思及此,沈荔擡起頭來,迫切地想再問點什麽。
蕭燃卻是擡指抵在的上,指節下未盡的話語,輕輕“噓”了聲:“你需要休息,沈荔。”
沈荔輕眨眼睫,從善如流地闔上雙目,卻又在下一刻睜開。
睡不著。
需要做點別的什麽事,來轉移注意力。
否則的思緒將如韁的野馬,在無盡的推演與夢魘中徹底失控。
天地浩渺,信馬由韁,草間蟲鳴起伏,螢火紛飛……還有什麽比男事更能人忘卻一切?
沈荔擡眸,直直進蕭燃的眼底,指尖輕握袖紗,松了又,終是吐出兩個輕而含混的字眼:“馬車……”
蕭燃驟然擡眼,凝視水瀲滟的雙眸,忽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