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一年前，我行商途中賊人侵擾，蒙他出手相救。我見他居無定所，便以重金相酬，收為護衛。這些年也不過是讓他護衛商隊，偶爾搬運些箱籠雜，并無其他……”

沈諫拭了拭淚，眼中浮出一層困的水霧，“他背著我，究竟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

蕭燃下意識手將沈荔拉至後，擋住的視線，這才隨手拔下的長槍，任憑那首自牆上落，出一道痕。

“不過是十二年前潛逃的燕子匪，一箭傷沈令君，又一把火燒了本王的糧倉而已。”

“……”

沈諫聞言一，原本白皙的臉龐又添了幾分慘淡。

“非我指使！我不可能讓他做此喪盡天良之事！”

沈諫一把握住沈筠的手，滾著淚道，“此君，阿荔，是我之過錯！我竟糊塗至此，留仇人在側十一年而不知啊！”

沈荔輕輕晃了晃蕭燃的手掌，示意自己無礙。

而後堅定向前，蹲挑開了趙六的袖——

一圈首尾相連的蛟蛇刺青，正猙獰地環繞在他的小臂上。

這是的第二個仇人，卻不是最後一個。

仿佛迷霧之中，撥開一層，還有一層。

指使他的人是誰？主公又是誰？

是那個人讓他回到叔父邊，以此嫁禍于他的嗎？

還是說……

“殿下，這子頸後似乎有東西。”

一名親衛的稟告，打斷了的思緒。

衆人的視線紛紛落在那名中箭而亡的細作上。礙于男有別，蕭燃沒，沈筠沒，沈諫也沒，後那群目不斜視的親兵便更加不會。

于是沈荔心領神會，強忍著腥沖的不適，轉行至嬰娘的邊。

稍稍定神，擡指撥開了子的春衫領。

肩頸的那片潔白細膩，烙著一枚指尖大小的，淡的花印。

“……棠棣花？”

沈荔擡眸，與沈筠換了一個眼神，皆心下了然。

多有世家豪族豢養姿容絕豔的家伎，教他們以琴棋書畫、歌舞竹，或留作枕邊玩，或充作人往來時的贈禮。

為表占有，亦為了這些伶人被轉贈後也能念及舊主，他們的主人往往會在他們上刺下獨一無二的徽印。

這位嬰娘，便是某位權貴心豢養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