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許溪,正氣定神閑地站在那里,連頭發都沒。
宋易安閉了閉眼,一怒氣瞬間竄到了頭頂。
蘇陌陌在看到他出現的瞬間,臉上的扭曲頓時換了委屈,一下子撲到他懷里,嚎啕大哭:
“師哥!許溪打我!就因為我踩壞了的橘子,就扇了我耳!太欺負人了!嗚嗚嗚……”
這次是真的氣狠了。
從小到大,雖然活在兩個姐姐的影下,但好歹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向來說一不二,周圍人誰敢這麼對?
如今被一個園丁兒扇了掌,如何能忍下這口氣!
哭聲震天,幾乎整個行政部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宋易安一面安著的緒,一面眼神冷厲地掃過眾人:“幾點了!都不用工作嗎?”
眾人立刻灰溜溜地回了腦袋,卻恨不得把耳朵留在這里。
宋易安輕輕拍著的背,輕聲哄著:“好了,知道你了委屈,我們回去再說。”
“不行!”蘇陌陌猛地抬頭,眼睛已經哭紅了。
轉頭指著許溪,氣急敗壞地道:“你就是偏袒對不對!是打了我啊!為什麼不幫我教訓!”
“我說了,回去再說。”宋易安無可奈何地勸道:“現在是上班時間,我們不要在行政部門前鬧好不好?”
“不好!”蘇陌陌和他較上了勁兒:“今天我必須要在這里討一個說法!否則沒完!”
在這里栽了跟頭,被那麼多人親眼瞧見了,怎麼可能不找回場子?
剛才打不過許溪,可現在不一樣了!
有宋易安撐腰,就不信許溪還能像之前一樣張狂!
宋易安見不依不饒的樣子,心里又煩躁又懊惱。
他知道一定是蘇陌陌挑釁在先,許溪才打了的,可就不能忍忍嗎?
就非得和蘇陌陌這種人對著干才痛快?
宋易安無可奈何地閉了閉眼,只好轉頭著許溪,聲音中滿是失。
“就因為幾個橘子,你就手打人。許溪,你是不是太過分了?”
第59章 我的人一直是你
許溪目平靜地著宋易安。
“既然知道我過分,下次就栓好你的狗,不要放出來到咬人。”
“你才是狗!”蘇陌陌氣急敗壞地喊了一聲。
許溪卻勾了勾角,不再看他們兩個,彎腰撿起紙箱,把那些散落的橘子一個個撿了回去。
哪怕那些被踩爛了的,也一并塞到了箱子里。
裝好之后,從包里拿出巾,仔細了手,將臟了的巾丟垃圾桶。
隨后,許溪撥通了一個號碼,嗓音平靜:“麻煩讓保潔阿姨打掃一下行政部前廳。”
說完掛斷電話,按了電梯按鈕,直接走進電梯。
全程都沒再看那兩個人,只留給他們冷漠疏離的背影。
蘇陌陌不依不饒,剛想要追進去,卻被宋易安按住肩膀。
懊惱地轉頭,卻見宋易安眉心擰,聲音也比往日更加嚴厲:“事實究竟如何,調監控看看就知道,你確定要和沒完沒了嗎?”
蘇陌陌地咬著,氣得一跺腳:“宋易安!你偏心!”
說完氣沖沖地按了另一部電梯,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整個空間恢復了寂靜。
宋易安單手扶著額頭,只覺得頭疼裂。
垂眸間,他看著那些殘留在地上的橘子,凝視幾秒,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驟然。
-
許溪站在茶水間,把那些被踩爛了的橘子一個個挑出來,丟進垃圾桶。
又把剩下的全部倒水果籃中,打開水龍頭一遍遍沖洗。
垂著眼眸,白皙的手指仔仔細細地洗著橘子,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又一個個放在了瀝水籃中。
做好這一切,出一張紙巾凈手上的水漬,臉上的表始終淡淡的,不辨喜怒。
后忽然傳來腳步聲,許溪卻沒有回頭。
認識了這麼多年,只聽聲音都知道是誰來了。
宋易安局促不安地站在后,視線落在薄削的肩背上,又落到那些小巧橙紅的橘子上,小聲問了句:
“是外婆寄來的橘子嗎?”
許溪沒理他,丟掉紙巾,把整個瀝水籃裝進一個塑料袋里,拎著它往外走。
肩而過的瞬間,宋易安出手臂擋住了的去路,抿了抿,又說: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外婆寄來的。”
他垂眸著許溪的眼睛,眼中滿是后悔和自責。
“陌陌踩碎了外婆送給你的橘子,你生氣打,也是無可厚非的。”
許溪抬眸著他:“說完了嗎?”
宋易安輕輕蹙眉,見許溪紅再次輕啟:“說完了讓開,我要去工作了。”
“許溪……”宋易安口一陣:“我都說了我不知道,我忘了每年外婆都會送你橘子,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
“那你還記得什麼?”許溪語氣嘲諷地打斷了他的話。
“只記得蘇陌陌爸的生日,媽的生日,的生日,還有他們夫妻的結婚紀念日是不是?”
宋易安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有些不耐煩:“這本不是一碼事好嗎?你為什麼總是提起呢?這跟蘇陌陌有什麼關系!是我自己忘了這件事。”
許溪的心早就已經涼了。
“宋易安,你腦袋里現在裝的都是你的未來,當然會忘記有關于我的所有事。”
宋易安反手關上茶水間房門,低聲音反駁:
“可我的未來不也是你的未來嗎?我這麼拼死拼活的努力又是為了什麼?為了我一個人嗎?對,我是偏袒蘇陌陌,可我已經向你解釋過多次了?我只是想利用爭取到蘇氏集團這個盟友,你又何必計較眼前的得失呢?”
許溪反問:“然后呢?”
“什麼然后?”
許溪笑了,一針見地又問:“你這麼聰明,應該不會不知道,蘇陌陌是想和你聯姻的吧?或者說,你們認識這麼久了,蘇廣給過你什麼實際的好嗎?”
宋易安輕抿,沒有接話,眼中卻多了一抹煩躁。
許溪繼續道:“因為他們父也不是傻子,若沒有徹底得到你這個人,沒有真正和廣泰集團綁在一起,他又怎麼會舍得先付出呢?所以,你的未來要如何抉擇?是委曲求全,接和蘇陌陌的聯姻,分到蘇氏集團的利益;還是拒絕和蘇陌陌在一起,從而得罪蘇廣,失去他這個盟友呢?”
“許溪,我……”宋易安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乎每說一個字,都異常艱難。
許溪等了他片刻,卻依舊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索替他回答,也說出了深埋心底卻始終不敢正視的答案。
“宋易安,你心里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你選擇了前者,你想和蘇陌陌聯姻。所以你才不敢公開我們的關系,你怕失去蘇家這橄欖枝;所以你要把我調到嵐城,這樣你才能心無旁騖地為蘇家的婿。”
“接下來呢?你應該會在這兩三年,迅速鏟除公司里的其他勢力,穩固自己的地位,獲得一切能得到的好,再和蘇陌陌離婚吧?”
說到后面,許溪自己都不太確定事會不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但還是自作多了一次。
“然后呢?你會接我回來?和我結婚?仿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是嗎?”
宋易安張了張,口那團氣似乎卡在了嚨中,讓他想要辯解,卻無能為力。
那些藏在心底的暗和算計,竟被毫不顧忌地直接翻了出來,就那樣晾曬在熾烈毒辣的下。
尷尬與慌無遁形。
太可怕了。
面前的人仿佛能破他所有的心思——連他自己都沒看的心思。
宋易安艱難地吞咽了一下,他甚至也有些迷茫: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他不知道……
過了半晌,宋易安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聲音卻異常干。
“不管如何,我的人一直是你。”
許溪輕笑了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可這種沉重又廉價的,我不稀罕。”
“許溪……”宋易安心口一陣慌,手便要將拉懷中。
“你別這樣說,我沒你想的那樣糟,我……”
不等他說完,許溪已經將他徹底推開。
“宋易安,我不是你豢養的金雀,也不是你見不得的地下人,更不是能看著你和其他人結婚還要傻傻等著的癡種!我許溪要的男人,是要能將我放在首位,一切以我為優先考慮的伴。”
“我就是優先考慮了你,才不得已做出這樣的決定!”宋易安眼神逐漸熾熱。
“許溪,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的在意你!我你,我想給你最好的一切,但前提是我們都要做出一定的犧牲。你覺得自己委屈,那我又何嘗不是?你以為我愿意哄著那對頤指氣使的夫妻嗎?你以為我愿意整天對蘇陌陌賠笑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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