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枝已无心关注他是哪来的钥匙，飞快盖下画，还不放心地蒙了层布，才起到门口。

再堵门已然来不及了。

门被推开。

沈以枝刚看清他的影。

画面倏地颠倒，人就被这么扛到了他的肩上。

脑袋一下充，手拍打着他的背，“裴宴赫，你放我下来！”

男人走的步履平稳，牢牢锁着乱动的双，目视着前方。

走进卧室，线变得昏暗。

依旧没开灯。

“嘭——”

沈以枝被丢到床上，眼前的画面只剩下一片迷离。

心下暗念不好，毫无焦点注视着前方，试图唤醒他尚存的人。

“裴宴赫，我今天不要了！你把灯打开！”

侧凹陷，腰上一紧。

沈以枝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已抵上结实的膛。

刚要挣扎，头顶响起他低哑的嗓音。

“别乱动。”

“睡素的。”

一顿，沈以枝茫然地眨了下眼，似是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

裴宴赫下颌搁在头顶，语调闲散：“不骗你。”

短暂信他一回。

沈以枝放下戒备，等悉眼前黑暗，开始回味刚才发生的事。

“你哪的钥匙？”

他薄轻扯：“我家，你说呢？”

沈以枝：“……”

原来败在这了。

安静了会儿，沈以枝毫无睡意，忍不住东扯西扯道：“裴山山，我觉得以后我们得定个规矩。”

“嗯？”他腔间震动出一声以作回应。

沈以枝接着道：“例如一三五七睡素的，二四六睡荤的。”

“这样不仅有利于休息，更有利于……体机能的恢复，无规矩不方圆，不克制的话……欸！”

子猛地被翻转。

被迫正面对着他。

裴宴赫打断喋喋不休的话，“不想睡？那来干点有意义的事好了。”

朦胧月照得他眼眸晦暗，紧紧锁在上。

沈以枝被唬住了，眼一闭，连连应声：“睡睡睡。”

裴宴赫鼻息里轻哼出丝笑来。

也就这点胆了。

-

接下来几日，许是画展时日将近，裴宴赫没再闹。

沈以枝也彻底投到创作中，有时白天在画室一待就待整天，出来天就已是黑的。

而裴宴赫就坐在餐桌等着下去一起用餐。

睡觉前，裴宴赫又会握着的手腕按好一会儿，直到沈以枝迷迷糊糊睡过去，都还能到时不时传来舒服的力道。

接连几日都是这样。

直到开展前一日。

沈以枝到餐桌坐下，不意问：“裴山山，明天首展日，你会来吗？“

裴宴赫垂着眼，在给夹菜，模样还有几分认真，“嗯，会来。”

沈以枝再去看碗里已堆砌一小座山，忙不迭端起碗离他远了些。

“裴宴赫，喂猪都不带你这么喂的！”

他盯着好一会儿，倏地，手往脸颊上不轻不重掐了下。

“所以，我喂猫。”

沈以枝反驳：“喂猫那更不是这么喂的了。”

裴宴赫跟没听见一般，下颌朝抬了抬，“吃不完不准离开餐桌。”

沈以枝咬牙切齿：“我抗议！”

裴宴赫脸上没什么表：“抗议无效。”

-

画展当日。

沈以枝提前两小时到达展厅，吩咐着工作人员把昨天才赶完的那幅油画挂上墙。

程珠菡走上前，递了杯咖啡给，“人油画，不像是你的风格。”

沈以枝接过，抿了小口，“第一次尝试，还不错吧？”

画面主场景是花园，蝴蝶纷飞，璀璨绚丽的花海中似乎有几个渺小的人影，唯又浪漫。

程珠菡若有所思盯了好一会儿，毫不吝啬夸道：“何止是不错，简直是能拿奖的程度了。”

“这么看来，对你而言，左手也算是另一种收获了。”

因祸得福，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沈以枝坦然一笑，“这样说，其实也没错。”

程珠菡忽瞥到门口几名黑保镖，严肃，专业，不像是展厅聘请的，更像是私人的。

奇怪问：“门口的保镖是你安排的？”

沈以枝侧头了眼，“对。”

“你这是在等艾黎？”程珠菡说：“名声尽毁，地位一落千丈，还会来吗？”

沈以枝笃定：“会来。”

艾黎可见不惯意气风发的样子。

展览开始。

门口阻拦条被撤掉，陆陆续续有不人进场。

有追随多年的画，有喜爱艺术的路人，也有前几日被热搜吸引的丝慕名而来。

一下展厅变得拥挤起来。

沈以枝站在二栏杆，静静着下边人来人往的群众。

“策展这么多年，还没见过首展日就这么多人的。”程珠菡忍俊不慨。

沈以枝神恍惚了下，“我也没想到。”

程珠菡拍拍肩，扬一笑：“最重要的还是，你值得。”

“哦对，你家裴总什么时候来？”

沈以枝耸肩，“不知道，他没告诉我体时间。”

一侧梯有黑保镖走上前，附在沈以枝耳边说了两句。

沈以枝应了两声，转头跟程珠菡说：“我下去一趟，会会这位等候许久的朋友。”

程珠菡猜到点什么，应声：“好”

黑保镖带路，走至后门无人。

就见艾黎双手被人架着，脚边还有个未来得及泼的油漆桶。

看见沈以枝出现，恶狠狠瞪着，“沈以枝，快放了我！”

沈以枝停在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还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艾黎挣扎的动作一顿，诧异：“你知道我会来？”

沈以枝扯了下：“你不是一向喜欢干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态！”

艾黎看着沈以枝的眼睛里仿佛带着刀，恨不得立马扎在上，“我变现在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你应该很高兴吧？人气有了，丝有了，画展也开了，就连右手废了也还有左手。”

讥笑一声：“而我呢？什么都没了！网络上全都是关于我的黑料！这些天我甚至连手机都不敢打开，因为一打开就是扰电话还有短信！”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沈以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