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被他推得往后一仰，氣得鼓了鼓腮幫子。

但還是老老實實去拿彈夾了。

轉的時候，沒看到。

索維看著的背影，眼神里閃過一極其復雜的、連他自己都可能沒察覺的東西。

但很快就消失了。

*

日子一天天過去，娜的進步飛快。

本來底子就不差，又肯拼命。

加上索維這種魔鬼但高效的訓練方式。

很快就能跟上宮家基礎護衛的訓練強度了。

偶爾，會聽到一些關于家主宮硯執的傳聞。

說他多麼厲害，多麼殺伐果斷。

只遠遠見過宮硯執一次。

那個男人比索維還要冷，氣場強大得讓人不敢直視。

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問了下索維的況。

索維回答“可用”。

宮硯執就沒再說什麼了。

娜知道，自己暫時算是被接納了。

開始參與一些外圍的任務，比如跟著小隊巡邏，或者看守一些不太重要的地點。

索維依舊是的直屬上司。

對的要求毫沒有降低，甚至更嚴。

有一次，負責傳遞一份文件，因為抄了近路，比規定時間提前了五分鐘送到。

索維拿到文件，檢查了封漆，然后看著：“為什麼提前了五分鐘？”

娜愣了一下，有點莫名其妙：“我走得快了點。提前送到不好嗎？”

“規定的時間就是規定的時間。”索維臉冷峻，“提前到達，意味著你可能忽略了路上的觀察，也可能打接收方的計劃。”

“這次就算了，下次，必須準時。”

娜簡直無語。

心里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這男人是不是有病？

提前還有錯了？

但不敢頂，只能悶悶地答了句：“知道了。”

轉要走，索維卻又住。

“還有事？”娜沒什麼好氣地問。

索維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巧的創可，遞給：“手上的傷口，理好。執行任務時見，不吉利。”

娜低頭。

才發現自己手背上不知道在哪里劃了道小口子，滲著一點點珠。

愣了一下，接過創可，心里那點不快突然就沒了。

反而有點怪怪的覺。

“哦……謝謝啊。”

索維已經低下頭去看文件了，好像剛才只是隨口一提。

娜看著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又看看手里的創可。

撇撇，走了。

這人怎麼關心人都這麼別別扭扭的。

*

任務漸漸變得有點難度。

小隊需要去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盯梢，抓一個倒賣報的小嘍啰。

扮一個服務生，在里面周旋。

目標人很警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起要走。娜有點急，怕跟丟了，下意識就想跟上去。

這時，一只大手猛地抓住的手腕，力道很大，把拽了一下。

娜一驚，回頭一看。

是索維。

他不知什麼時候也進來了，換了一不起眼的常服。

臉上沒什麼表，但眼神很銳利。

“別。”他低聲說，聲音得很沉，“他只是在試探。你過去就暴了。”

他的手掌很燙，箍著的手腕。

娜能覺到他掌心糙的繭子。

周圍環境嘈雜，音樂聲很大。

人們在高聲談笑。

但娜好像只能聽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聲，和他的呼吸聲。

果然，那個目標人在門口張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索維松開了手，仿佛剛才只是必要的接。

他遞給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幾杯酒：“送到三號桌去。自然點。”

娜接過托盤，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按照他說的做了。

任務最終順利完。

回去的車上，氣氛很沉默。

娜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夜景，腦子里卻老是浮現出剛才索維抓住手腕的那一幕。

還有他靠近時上的冷冽氣息。

瞄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索維。

他閉著眼，像是在休息。

側臉線條依然冷。

“今天……謝謝啊。”娜小聲說。

索維眼都沒睜，只是“嗯”了一聲。

又是這樣。

娜有點氣悶，轉過頭不看他了。

沒看到。

在轉開頭后，索維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

看了的側影一眼，然后又緩緩閉上。

*

訓練場上，娜正在和另一個護衛對練格斗。

的技巧提升了很多，但對方是個經驗老道的男護衛，力量和力上都占優勢。

幾個回合下來，娜有點吃力。

被對方一個擒拿手扣住肩膀，眼看就要被制。

旁邊觀戰的索維冷聲開口：“下盤！攻他左路！”

娜下意識照做，一矮，腳步一錯，手肘猛地向后擊向對方肋下。

對方沒想到突然變招，吃痛松了手。

娜趁機掙，反一個漂亮的掃，將對方放倒在地。

“贏了！”娜著氣，臉上出興的笑容，下意識地就看向索維的方向，眼睛亮亮的，像是在尋求認可。

索維站在那兒，雙手抱，臉上還是沒什麼表。

但好像微微點了點頭，幅度小得幾乎看不見。

旁邊有其他訓練的護衛起哄：“哇哦！索維長，您這偏心偏得也太明顯了吧！還帶場外指導的！”

“就是就是！平時對我們可沒這麼好心！”

索維一個冷眼掃過去。

那些人立刻噤聲，不敢再開玩笑。

娜卻因為那些話，心里有點異樣的覺。

走到索維面前，額頭上還有汗珠：“剛才……謝了。”

“實力不足，才需要提醒。”索維的語氣依舊公事公辦，“下次對戰，不會有人提醒你。”

“知道啦。”娜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也不生氣。

反而湊近了一點，笑著小聲問，“不過，你剛才是不是擔心我輸啊？”

索維垂下眼看著。

因為剛運完，的臉頰泛著紅暈，眼睛格外亮，帶著點汗的碎發在額角。

整個人散發著蓬的熱氣和一種張揚的活力。

他沒有回答，只是出手。

娜以為他又要推開自己的額頭，下意識地想躲。

結果他的手只是越過，拿起了后架子上的巾，扔到懷里：“把汗干，容易冒。”

說完，他轉就走了。

娜抱著巾，愣在原地。

看著他離開的拔背影，又低頭聞了聞巾。

上面好像有和他上一樣的、淡淡的檀香味。

臉上有點發燙。

不知道是運導致的，還是……

*

宮家要舉辦一次小型的部會議，安保級別提高。

娜被分配到大門口做份核查。

這工作很枯燥，要一直站著。

站了快四個小時，的有點酸。

趁著沒什麼人，稍微活了一下腳踝。

索維巡視過來，看到的小作，腳步停了一下。

娜立刻站直，有點心虛。

索維沒說什麼，走過來，遞給一瓶水，然后很自然地接替了的位置：“去休息十分鐘。”

娜驚訝地看著他：“啊？可是……”

“這是命令。”索維看著前方，聲音沒什麼起伏。

“哦。”娜擰開水瓶喝了一口，心里有點甜的。

沒走遠，就靠在旁邊的柱子后面看他。

他站得筆直，一不茍地檢查著每一個進者的證件，側臉冷峻，公事公辦。

但娜就是覺得，這一刻的他，好像沒那麼冰冷了。

十分鐘到了，娜走過去：“我好了。”

索維沒多說，把登記本還給，繼續去巡視別的地方了。

整個過程，兩人甚至沒有多余的眼神流。

但娜看著他的背影，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這塊木頭，好像也不是完全鋸不開嘛。

*

娜的擊績一直不穩定，好的時候能打中十環，差的時候能靶。

索維說是心態問題。

下午，訓練室又只有他們兩個人。

娜連續幾槍都打飛了，有點煩躁地放下槍。

“你到底怎麼回事？”索維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我也不知道啊。”娜有點泄氣，“手不穩。”

索維走到邊，拿起另一把槍，幾乎是秒瞄準，開槍，正中靶心。

作流暢得像呼吸一樣自然。

“哇……”娜忍不住驚嘆。

索維放下槍，看向：“你在想什麼？開槍的時候。”

“想……想怎麼打中啊。”

“錯了。”索維看著，“不要想。要讓你的記住這種覺。瞄準，目標，擊發。中間不要有任何雜念。”

“雜念？”娜下意識地重復，眼神飄向他。

索維的目和對上。

訓練室里很安靜，從高窗進來，能看到空氣中細小的塵埃。

“對，雜念。”索維的聲音似乎低了一點，“比如，不必要的緒。或者……人。”

娜的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什麼嗎？

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睛，試圖從里面找出一點蛛馬跡。

但什麼都沒有。

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

娜有點不甘心，又有點賭氣。

突然上前一步，靠得極近，仰頭看著他：“那長你呢？你開槍的時候，會有雜念嗎？比如……想到什麼人？”

幾乎是在明目張膽地試探了。

索維的似乎僵了一下。

他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帶著挑釁和笑容的臉。

的呼吸輕輕拂過他的下。

時間好像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