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后。

宮硯執剛做完結扎手，郁昭昭開車的時候一直在打量著他。

他面不改：“怎麼了？”

郁昭昭收回目：“沒怎麼。”

咳嗽一聲。

“就是……我聽別人說，結扎了以后，對那方面會有影響。”

郁昭昭說完就后悔了。

怎麼就這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影響？”

宮硯執故作疑，“是影響質量，還是次數？”

“咳咳咳……”郁昭昭一口氣沒上來。

郁昭昭手去水杯，宮硯執卻先一步將水杯遞到邊。

郁昭昭今年二十五了，他也三十二了。

宮硯執覺得，宮照衿就是上天贈與他們的禮。

明明郁昭昭背著他去檢查過。

他甚至做好了一輩子不生孩子的準備。

郁昭昭喝水時，看到宮硯執眼底暗藏的笑意，頓時明白過來。

“我剛結扎，你就這麼急著考慮那方面的事？”宮硯執故意逗。

“滾。”郁昭昭罵道，“今天晚上不許進我房間。”

“哦。”宮硯執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我偏要進。”

郁昭昭瞪了他一眼，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

四合院。

郁昭昭剛進家門，就被宮照衿黏上了。

“媽媽！”宮照衿抱著郁昭昭的胳膊，“哥哥又不帶我玩！”

郁昭昭無奈地了的頭：“你哥哥呢？”

“在樓上書房呢。”宮照衿聲氣地說，“他吵著要阿公教他繡玩意。”

“昭昭，硯執，你們回來啦！”

“媽。”郁昭昭應了一聲，“怎麼沒見阿爺？”

提起這個尚就來氣：“你阿爺都要八十了，還學著年輕人周游世界，前幾天報了個旅行團，跑蓉城去看大熊貓了！”

郁昭昭沒忍住笑：“爸呢？”

尚指了指樓上：“去書房了，熠羽那孩子鬧著要學刺繡，你爸就親自去教了。”

“囡囡！”

郁昭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樓上傳來聲音。

轉過頭。

郁于歡站在樓梯上，朝著郁昭昭招手。

“爸爸！”郁昭昭頓時喜笑開，跑過去撲進郁于歡懷里，“我想死你了！”

郁于歡拍了拍的背：“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郁于歡雖然已經五十多了，但外貌還是如同四十出頭一樣。

歲月對他似乎格外寬容，只是眼角的皺紋讓他多了一份沉穩和。

郁于歡將目落在宮硯執上，笑著問：“你倆又整什麼幺蛾子呢？”

他眼神老練了，一眼就看出這兩人今天肯定干了什麼。

“哪有什麼幺蛾子。”宮硯執淡定地開口，“我剛結扎完。”

郁于歡角一。

好家伙，結扎這麼大的事兒，還沒有幺蛾子？

宮硯執神自若，郁昭昭則是一臉不自然。

“你這丫頭，人家阿執大老遠跑來華國，為了你做上門婿，你竟然讓人家去結扎！”

他假意數落，其實看著自家兒非常滿意，找了個這麼寵的男人。

“爸，您別數落，是我主要求的。”宮硯執說道，“之前沒來得及跟您商量，您別生氣。”

郁于歡也知道自己這婿疼兒疼得，心下滿意得很。

宮硯執這些年為了郁昭昭，付出了多，他都看在眼里。

“好了，我也沒生氣。”

郁于歡擺擺手，“昭昭，你帶照衿去院子里玩會兒，我跟你老公說點事。”

郁昭昭看了看宮硯執，又看了看郁于歡，點了點頭，帶著宮照衿離開了。

郁于歡拍拍宮硯執的肩膀，宮硯執會意，抬腳跟他去了書房。

書房門關上，郁于歡從茶盤上出煙盒，出煙遞過去：“戒了？”

宮硯執點頭沒接，手幫老丈人點火。

打火機“啪嗒”一聲，郁于歡吐了口煙：“帕達那地方，你手下能服你這趟遠門？”

宮硯執：“臨走前開了家族會，接了大部分事務。再說華國宮氏這幾年擴張得快，我在這邊盯著反而順手。”

他頓了頓，又道，“當年分公司要不是您幫扶，現在哪有這局面。”

郁于歡嗤笑一聲：“給我戴高帽。你小子有本事，生生把分公司做了集團總部。”

他突然掐滅煙，盯著宮硯執的眼睛：“說句實在話，你在帕達要風得風，何苦守著囡囡在這小地方？”

宮硯執看著茶杯里的茶葉沉浮：“剛認識那會兒，總說想回老宅陪您養老。”

他聲音輕下來，“后來為了我留在帕達三年，這次該我陪回來了。”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郁昭昭著門往里看：“爸，你們聊什麼呢？”

郁于歡抄起報紙作勢要砸：“小孩子家家的，聽什麼！”

宮硯執起去開門，郁昭昭趁機進來，挽住父親的胳膊：“爸，你可不許為難阿執。”

“我哪敢？”郁于歡沒好氣地哼了聲，“人家手指就能買下咱們這條街。”

郁昭昭看看父親，又看看丈夫，突然手了宮硯執的腰：“還說不是商量好的？剛才我爸肯定夸你了！”

宮硯執配合地往后躲：“冤枉，我正被審問呢。”

郁昭昭狐疑地打量著宮硯執，突然又看向郁于歡：“爸，是不是你又在說我壞話？”

郁于歡義正言辭地反駁：“你再冤枉好人，我可不認你這個閨了啊。”

郁昭昭挽著郁于歡的胳膊撒：“爸爸～您最好了～”

郁于歡心里頭一，但還是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哎，早知道就不該生你，生了也是白眼狼，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郁于歡！給我下來炒菜！孫子都要死了！”

樓下傳來尚的怒吼。

郁于歡翻了個白眼：“哎呦，又開始了。我這輩子欠你們娘倆的！”

郁昭昭笑得前仰后合：“爸，你快去吧，媽又要開始念叨了。”

郁于歡罵罵咧咧地走了，書房里只剩下宮硯執和郁昭昭兩人。

郁昭昭坐在書桌前，晃著小：“你和我爸談什麼呢？”

宮硯執勾了勾的鼻尖：“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郁昭昭手擰他胳膊：“誰是小孩？你只比我大七歲！”

宮硯執反手握住手腕，輕輕往懷里一帶。

郁昭昭踉蹌著撞進他懷里，鼻尖蹭到他襯衫紐扣。

“現在知道算年齡了？”宮硯執低頭咬耳朵，“剛才在車里，是誰問結扎的事？”

郁昭昭耳尖發燙，手去推他口。

卻被他攥住手指按在書桌上。

過窗欞灑進來，在兩人疊的影子里打轉。

“宮硯執！”

郁昭昭瞪他，“你剛結扎完，傷口還沒好呢！”

宮硯執聞言輕笑：“又不是不能抱。”

說著手臂一，把人整個圈在懷里，“再說，疼不疼我自己知道，要不要給你驗證驗證？”

郁昭昭臉騰地紅，抬想踹他。

卻被他靈活躲開。

宮硯執趁機握住腳踝，低頭在小上輕輕咬了一口：“小沒良心的，我為你挨這一刀，就換來個白眼？”

郁昭昭被他咬得發麻，又又，手胡捶他肩膀：“放開！照衿還在院子里呢！”

“和哥哥玩得正歡。”宮硯執把人打橫抱起，往窗邊的藤椅走去，“我們說會兒話，沒人發現。”

郁昭昭摟著他脖子，臉頰在他溫熱的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突然小聲說：“我也是心疼你。”

宮硯執作一頓，低頭看見泛紅的眼尾，心里一團。

他手的頭發：“知道你心疼，所以才主去的。”

說著在額頭上親了親，“只要你高興，挨多刀都值。”

郁昭昭撇：“高興什麼呀？一個月不能……”

話音戛然而止。

宮硯執故意把耳朵湊過去：“不能什麼？老婆說明白點兒。”

“你明知故問！”

郁昭昭手推他膛，卻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椅背上。

宮硯執低頭咬住瓣輕輕磨了磨：“真不懂，得你親口教我。”

郁昭昭氣得直踹他小：“流氓！”

宮硯執悶笑一聲，把人箍得更，“你懷孕那會兒，我憋了整整一年多都沒抱怨。”

他故意停頓，指尖勾住領往下帶了帶，“這才一個月，你比我還急？”

“誰急了！”

郁昭昭掙扎著要起。

宮硯執卻耍賴似的下來，整個人將籠罩在影里。

他握住手往自己腹部按去，著耳朵啞著嗓子說：“不信看？傷口早不疼了，就是心里得慌……”

郁昭昭指尖挑起宮硯執下，掌心發力甩了他一掌。

脆響在書房炸開。

歪頭盯著他側臉浮起的紅痕，舌尖抵著后槽牙輕笑：“宮先生不是？”

宮硯執結滾，被指尖挑著下頜彈不得。

剛才甩掌的掌心還虛虛著他發燙的臉頰。

他反手扣住手腕往懷里帶：“郁小姐這是公報私仇？”

郁昭昭借力往他上一靠，順勢環住他脖子：“我哪敢公報私仇啊，宮先生能屈能，韌勁十足。”

起往旁邊挪了挪，作戲謔地拍了拍他的肩。

“宮先生，加油哦，我看好你。”

角揚起，故意低聲音：“我宮硯執不近，不談～”

“這句話是誰說的？”

宮硯執盯著，笑得意味深長：“那我可要好好養養，爭取早日康復。”

郁昭昭佯裝沒聽出他話里的暗示，站起：“我去看看孩子們。”

宮硯執看著離開的背影，低笑一聲。

嘖，這才是過河拆橋。

他起整了整襯衫，走到書房窗邊向外去。

尚在樓下小花園里除草，宮照衿蹲在旁邊給花澆水。

尚里念叨著：“別澆太多，澆死嘍。”

郁照衿一邊澆一邊說：“阿婆，小草喝多了水也會尿床嗎？”

尚被逗得不行，笑著說：“你這孩子，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

宮照衿不服氣地反駁：“媽媽說的呀。媽媽說睡覺之前喝太多水會尿床，爸爸幫我換床單和尿不很麻煩的。”

郁昭昭剛好從門口出來，聽到這段話，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定了定神，咳嗽一聲，抬腳走進小花園。

*

廚房。

郁于歡炒菜熱得不行，滿頭大汗。

他從前在警局工作忙，從不做飯。

都是尚照顧家里。

后來他工作清閑了，就主把做飯打雜的活兒接過來。

尚上念叨他：“你這老胳膊老的，小心別把廚房炸了。”

郁于歡：“嘖，怎麼說話呢，我雖然老胳膊老了，但好歹也是華國第一批警校畢業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