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研究院地下三層的實驗室，冷白的燈刺得人眼睛發疼。

通風管道嗡嗡作響，卻不住培養箱里循環的咕嘟聲，以及鹿晗原急促的呼吸。

他穿著一沾著淡藍試劑痕跡的白大褂，頭發凌地在額角，眼底布滿紅，正死死盯著中央作臺的全息屏幕。

屏幕上，一條代表“神經毒素合度”的綠曲線，正以微不可查的速度向99%近。“

再加點β-7試劑，注意控制溫度，不能超過37.

2度！”鹿晗原猛地拍了下作臺，聲音因興而沙啞。

旁邊兩個穿著防護服的研究員嚇得一哆嗦，手里的試劑管差點落。

他們臉上滿是疲憊，眼底卻藏著恐懼。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鹿晗原已經讓他們連續工作了十四個小時。

只要作慢一點，就會被他用冰冷的眼神掃視，那眼神似乎能殺人。

而且他們心里面都很清楚，這個人是真的可以殺人的，所以都是敢怒不敢言。

作臺上，一個明的培養罐里裝著半罐淡紫，中懸浮著幾白的神經組織，每一次晃，組織都會微微收。

這是鹿晗原口中的“最后一步”。

只要綠曲線達到100%，這些神經組織就能分泌出他研究了十年的“完神經毒素”。

只需0.

1毫升，就能在半小時控制人的意識，且無法被常規檢測手段發現。“

還有5%，馬上就好……”鹿晗原手著培養罐的玻璃壁，眼神癡迷得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等我拿到最終果，冰泉島那邊會給我提供更多‘樣本’，到時候整個行業都會聽我的，司夜宴？林清歡？不過是我功路上的墊腳石！”他剛說完，實驗室的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紅的警示燈瞬間亮起，和冷白的燈織在一起，把整個實驗室照得一片詭異。

鹿晗原猛地回頭，臉上的癡迷瞬間被警惕取代：“怎麼回事？誰在外面？”

負責看守門的手下連滾帶爬地跑進來，臉慘白。“

鹿、鹿總，是孟海！他帶著好多穿制服的人，已經突破了兩層門，馬上就到地下三層了！”“不可能！”鹿晗原一把揪住手下的領，眼神瘋狂，“我不是讓你們在門口設置了三道防線嗎？他們怎麼可能進來！”“他們有搜查令，還有……還有霍景提供的實驗室布局圖，我們本攔不住！”手下的聲音帶著哭腔，話音剛落，實驗室的厚重合金門就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接著是金屬扭曲的聲音。

孟海帶著人，直接用破拆工砸開了門。“

鹿晗原，不許！”孟海率先沖進來，手里的槍直指鹿晗原，后的警察和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迅速散開，控制住驚慌失措的研究員，查封作臺上的實驗材。

紅警示燈還在閃爍，警報聲刺耳，整個實驗室瞬間陷一片混。

鹿晗原看著涌進來的人群，又看了眼全息屏幕上剛爬到99.

3%的綠曲線，突然瘋了一樣撲向作臺。“

別我的實驗！這是我的果！你們不能毀了它！” “把他控制住！”孟海一聲令下，兩個警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鹿晗原的胳膊。

鹿晗原拼命掙扎，白大褂的袖子被扯破，出胳膊上因長期注實驗試劑留下的針孔。

他看著警察開始拆卸全息屏幕，看著工作人員用封袋封裝培養罐，眼睛里的紅越來越，突然發出一陣凄厲的笑。“

你們不懂！你們本不懂！這是人類的進步！我是在拯救這個世界！”“拯救世界？”孟海走到他面前，舉起手里的實驗日志復印件，聲音冰冷。“

用人命當‘樣本’，把發現你的科研人員變‘無意識實驗’，這拯救世界？鹿晗原，你的瘋狂，早就沾滿了鮮。”

鹿晗原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順著孟海的手看向復印件，那上面印著他親手寫下的“樣本編號73，神經毒素注后意識喪失，可用于基礎實驗”。

那是他三年前抓的一個流浪老人，當時老人還覺得他心不好，開導過他。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渙散，掙扎的力氣也小了許多，里喃喃著。“

不是的……我只是在做實驗……他們是自愿的……”就在這時，一個工作人員不小心掉了作臺上的β-7試劑瓶，淡藍的灑在地上，瞬間冒出白的煙霧，發出刺鼻的氣味。

警報聲陡然尖銳，實驗室的通風系統全力運轉，嗚嗚的風聲混雜著人們的呼喊聲，更顯混。

鹿晗原猛地抬頭，看著那瓶摔碎的試劑，又看了眼培養罐被裝進封袋的瞬間。

全息屏幕上的綠曲線，永遠停在了99.

7%。

他的突然劇烈抖起來，猛地掙警察的束縛，一頭撞向旁邊的培養箱！“小心！”孟海反應迅速，手去拉，卻只抓到鹿晗原的一片角。

只聽“砰”的一聲悶響，鹿晗原的額頭狠狠撞在培養箱的金屬邊角上，鮮瞬間流了下來，沿著臉頰滴落在地上，和淡藍的試劑煙霧混在一起。

實驗室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警報聲還在固執地響著。

鹿晗原緩緩坐在地上，眼睛還死死盯著那個封袋，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

我的研究……我的十年……”話音未落，他的頭一歪，徹底沒了聲息。

孟海皺著眉走上前，探了探鹿晗原的鼻息，又了他的頸脈，沉默地搖了搖頭。

他對著邊的工作人員擺了擺手。“

通知法醫過來，另外，所有實驗材、數據盤，全部封存，一點都不能。”

兩個小時后，林清歡接到孟海的電話，趕到清和研究院時，地下三層的警戒線還沒撤下。

穿著鞋套和防護服，跟著孟海走進實驗室，撲面而來的是消毒水和試劑混合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