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慕作一頓,手指尖正著簪子想還給:“不是說一起回去嗎?”
第79章 十五
清涼的風穿過稀疏的林子,街上的賣聲亦跟著清晰傳來,是在賣糖葫蘆。
韶慕薄抿,看著安宜。
安宜垂眸,手去拿過簪子,扯著角笑了笑:“想回去了。”
其實心里清楚,今日他這略顯笨拙的接近是為什麼。可是同樣明白,和他繼續纏在一起,事只會更加復雜。
或許離開,兩個人都能夠清凈的思考。
沒有再多說,轉離開,沿著最后一截土路往上走,書院的后面已經依稀可見。
“安宜?”韶慕喚了聲,看著走出去幾步的,背影輕巧纖瘦。
他中填的滿滿的,像是有無數的傾訴要對說,可是偏偏心里空空的,有他無法掌控的驚慌。
安宜腳步稍慢,抬眼看著前路:“你有事忙,我先回去了。”
山路寂靜,今日并不是往書院送品的日子,所以空的,一聲鳥雀的鳴唱都顯得極為清晰。
韶慕站在荒草從中,瞅著的影一直消失,才輕輕嘆了聲。
他邁步走上路來,過去拾起馬兒的韁繩,手里木木的上馬鬃:“真的不容易啊,都不愿回頭看我。”
角生出一抹苦笑,可是這又能怪誰?凡事有因果,今日就該他來嘗苦頭。
下頭鎮子上還唱著賣聲,他沒有往書院走,而是牽著馬往山下走去。
。
正是晌午,一天里最明亮的時候,屋里的線卻略顯暗淡。
窗戶被遮了一層簾子,以讓屋里更加溫暖,留下一道隙往里。
徐夫子靠著枕頭倚在床邊,才讓老仆喂著吃下一碗清粥,如今正閉目休息。相比于昨日,他的臉看起來好了許多。
正如老仆所說,人能吃下飯去便是好兆頭,一味的用藥和補品吊著,始終是不行。
休憩了一會兒,徐夫子深一口氣,睜眼看著墻邊看書的韶慕:“說是過晌再來,怎麼這麼早?”
聞言,韶慕抬頭,順著合上手里書冊:“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老師。”
“我好多了,”徐夫子聲音還很弱,但是眼睛清明起來,“你該回去陪著公主,不是說要帶去看看咱們書院?”
韶慕站起來,到了一盞溫水送去床邊,沒有言語。
“如何不說話?”徐夫子問,手里接過水盞。
“,”韶慕薄輕啟,淡淡聲音說出,“要回京去。”
徐夫子抿了口水,遂放于床邊小桌上:“那你就陪回去,你守著我作甚?不說是你的妻子,你陪是天經地義;就算不是妻子,只是心悅的子,你亦可死皮賴臉的追逑。”
雖然病著,但是他心里什麼事都明白。一番邀約這麼早回來,定然是安宜公主那邊不順。
見韶慕杵著不,徐夫子虛咳兩聲:“教你學問的時候,你沒這麼笨啊?”
“老師,”韶慕往對方臉上看了看,低聲道,“你都不曾親。”
“我,我是沒親,”徐夫子勉力直起板,一字一句,“但我也曾年,也曾玉樹臨風。”
到學生的質疑,他病著也要擺出一副教育的姿態。
韶慕忙手去扶對方,開口道:“學生知道了。”
他當然不會對安宜松手,他知道一旦松開,便真是與徹底離開。是皇家金枝,沒有機會給他后悔再去求娶。他也知道心中有芥,而他表達的慕與靠近,同樣會讓煩惱。
“你要學會說話,哄人,別冷著一張臉,”徐夫子繼續教導著,“別說公主,連老夫都不想看你的冷臉。”
韶慕扯一笑,幫著徐夫子放倒枕頭:“學生明白了。”
是了,老師說得很對。是他的妻子,他想對好是正常事。
“明白就好。”徐夫子道了聲,遂閉眼睡了過去。
韶慕隨后從房中走出,到了回來的老仆。
老仆往旁邊一站,給韶慕讓出路來:“你要回房了?”
“不,”韶慕搖下頭,“我去幫老師配藥。”
老仆問用不用自己過去幫忙,韶慕說不用,便抬步走開。
才走出去幾步,他停下腳步,回頭喚了聲:“阿伯,能不能空幫我去辦件事?”
“公子請吩咐。”老仆折返回來,客氣道。
韶慕想了想,而后跟老仆代了幾聲。
。
日已西沉,天邊染著絢麗的晚霞。
安宜站在窗邊往外面看著,正是白林山的山頂,那塊向的巨大石壁上映著霞,鍍上和便就了猙獰的冷。
披了件厚實的披肩,襯得一張臉兒更加小。
“公主,都準備好了。”寶慶走到安宜后,道了聲。
安宜回神,視線收回,不看去不遠的小徑:“不用派人提前回京知會了。”
“是,”寶慶應著,抬眼看著窗邊人的背影,“明日回京,公主真的不等駙馬一起嗎?”
他猶記得頭晌那時,韶慕邀約安宜一起游玩,兩人相攜而去的影,心里是歡喜的,以為兩人會越來越走近……
安宜從窗前轉,走回房中:“他還有事,會留在這兒。”
從年前開始,韶慕就在忙活徐夫子的病,如今既然有好轉,這個時候他定然不會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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