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到現在還哄我開心。”袁安與想笑，卻笑不出來。

這個妹妹從小就懂事，大概是跟著祖母養大，子溫婉又聰慧。明明都被父親賣了，還在這里關心他。

袁瑤端起茶盞給袁安與送去手里：“喝盞茶暖暖。”

哪里看不出兄長一的仆仆風塵，當是等了很久，已經干得發白。

“好。”袁安與點頭，將手里的茶喝盡。

瞬間，茶的苦蔓延至整個口腔，恰如心中對妹妹的心疼。

見他喝了，袁瑤彎起角：“兄長不要掛記我，趕回書院吧。”

“什麼？”袁安與一臉不可置信，蹙眉盯著妹妹看，“為何不走？我能照顧好你，院子已經讓人去找了。”

袁瑤提起茶壺，將空了的水盞斟滿：“因為當初，我自己想來京城的。”

是自己決定的，也一直按照自己心里想的一步步走。詹鐸適才有句話說得很對，若是跟著兄長離開，以后必然還是回到袁家。

而那個家，已經將趕了出來。

若是那般，寧愿繼續按自己的意愿走下去。

“瑤，你在說什麼？是不是他你，不許你走？”袁安與想不通。

袁瑤搖搖頭：“公子沒有我，他是個公正清明的人，當日之事是人所為。”

“你就不想想以后？”袁安與耐心勸著，希妹妹能聽進去，“你在這里是他的妾侍，去到外面總歸有個自在。”

等他日后有了真正的功名，總能讓過得面，找一個合適的郎君也不難。

袁瑤也不急，把倒滿的茶盞推去對面：“就因為我想了以后，才不會跟著阿兄離開。”

袁安與越發不解，同時心中生出急躁：“那你待如何？”

“一路來京，公子他沒對我做過什麼，”袁瑤先說了句安兄長心的話，然后頓了頓，“我來京城，其實是想投靠姨母。”

這就是的打算，是的以后。會離開國公府，只是目前還有些事沒理好。

姨母的下落也好，那份納妾文書也好。不愿意多說，想著不讓袁安與掛心，畢竟他需靜心讀書，有了旁的掛念萬萬不行。

袁安與半信半疑：“你找到了？”

家里父親并不許與姨母家來往，多年來，姨母偶爾會托人捎些東西給他們兄妹三人。既是給孩子的，父親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所以，姨母一家搬離故里后，他們便再不知對方住址。

“快了，”袁瑤一笑，眼睛閃著亮，“我知道在京城開布莊，只要打聽一下，便會找到。”

將事往簡單了說，心中覺得肯定會找到。

袁安與心境稍稍平靜，眼睛看去書房的門。一門之隔，詹鐸就在里面。

“他呢？會讓你走？”

若是平常人家，不至于這樣麻煩，偏偏是高門士族，偏偏是朝廷新貴。

袁瑤角一抿，然后輕輕道：“我知道他準備議親了，應該很快會娶正妻進門。我現在就是他旁的婢，到時候說開了，相信沒什麼麻煩。”

這樣說著，心中同樣也在尋思，找個時機與詹鐸完全說清。問清聘銀的多，待想辦法還上。

別的都好說，就是銀子有些難辦，得想辦法才是。

見這般說，袁安與的疑慮并未完全放下：“會有這麼簡單？”

不知為何，雖然方才詹鐸簡簡單單說話，看起來毫無意見，但他就是覺得對方不想放人。

“阿兄，”袁瑤輕喚了聲，角印著淺淺的笑，“家里，我已經回不去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袁安與心底一沉。是了，父親寫下納妾文書的時候，已經放棄了自己的妹妹。

他張了幾張，終究說不出半個字。

外面天沉下來，霾了一天，臨近傍晚的那點兒線被吞噬了干凈。

袁家兄妹出了書房，沿著來時的路走著。

“你真不走？”袁安與問，語氣中摻雜著無奈。

袁瑤點頭，沖著他笑：“阿兄別擔心我，你看我不是好好地？”

袁安與扯開角笑了下：“那你好好地，有什麼事給我捎信兒。”

妹妹是溫婉懂事，可有時候上來也是有點兒犟，拿沒辦法。

“好，”袁瑤應下，“等找到姨母，我就去墨水書院探你。你好好讀書，將來高中金榜。”

袁安與被逗笑，像小時候那樣著的發頂：“我今晚宿在大安街的客棧，明日回去，你若改變主意，便去那里找我。”

前面就是公府大門，袁瑤不好再送，只對著兄長笑了又笑。

。

書房的開了一扇窗，外頭的寒氣從這里進了屋，沖淡了里頭的暖意。

詹鐸站在窗前，從這里能看見一片湖，也能看見往書房來的那條路。天暗了，家仆們開始四掌燈。

昏暗乍現，他見著走在路上子，正往書房這邊來。

相的時日，他不知不覺已經記下的形，走路的輕巧姿態。

他知道不會跟袁安與走，會留下。或許將來袁安與會有一番作為，但現在還只是書院的學子。

而袁瑤，若真想去找兄長，早在出事的時候便去了，而不是選擇跟著他。

“公子，我阿兄走了。”

外面，子站在門前，朝著窗口這邊說著，清澈的嗓音中多了傷。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yanqing/26_b/bjX2V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