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順拋掉剛才的疑,忙道:“辛城城中,當地富商的一宅邸。”
“城中?”婁詔微一皺眉,“城中要修河道?城中可以現場督察?”
“這,”清順笑笑,“那大人你想在何下榻?”
問出來后,又覺得自己是在找罵。婁詔來新城的目的,除了運河,不就是馮依依?
婁詔邁步往臺子下走,單手背后:“城南,河道多。”
“是,小的這就去安排。”清順麻溜的跟著下來。
。
關家這邊。
前廳擺滿三張大圓桌,家里廚子忙不過來,干脆請了酒樓的師傅來。
一盤盤的菜往桌上端,一壺壺酒往桌上擺。
關語堂得了頭籌,除了跟著自己的伙計,還宴請了左鄰賓朋,席間好不熱鬧。
劃拳聲,勸酒聲,吵鬧的幾乎將屋頂掀翻。
一頭豬直接下鍋做菜,另一頭,有人正在分割,等回去的時候提上。
至于那頭牛,一眾人決定,喝完酒后商議。
“當家,我敬你一杯。”阿辰半壺酒下肚,形搖晃著到了關語堂后,一手搭在人肩上,“我這輩子,最服的就是你。”
關語堂也豪氣,撈起桌上酒盞,仰頭一飲而盡:“以后管好你的就好。”
阿辰抬起袖子抹掉邊酒漬,頭耷拉下去,靠近關語堂耳邊:“當家,好好看住你娘子。”
“什麼?”關語堂呼出一口酒氣,斜著眼瞅阿辰,“你醉了吧?”
“不是,”阿辰擺擺手,“我在河邊親眼看見,當家嫂子和一個小白臉說話。那小白臉眼珠子都快粘到嫂子上。”
“胡說!”關語堂抬手就敲在阿辰頭上,“個人,還不興說句話?”
阿辰腦袋,臉上頗有些委屈:“當家別不信我,那小白臉一路追著嫂子,從河邊追到岸上,不然我會沖上去?”
“行了,喝酒去吧!”關語堂酒盞重重放回。
因著酒意的原因,他腦中有些沉重,也便回憶起幾日前,馮宏達與他說的那番話。
關語堂心里清楚,他想要守住這個家。但是他也明白,馮依依只拿他當大哥。
而他,除了守護那對母,給不了夫妻敦倫。
后院,馮依依抱著桃桃坐在秋千上,慢慢晃悠,小娃兒的眼睛便有些吃不住力,緩緩合上。
“這是累著了。”馮宏達小聲道,大手輕桃桃頭頂,“爹有件事想跟你說。”
馮依依抬頭,手里輕拍著桃桃:“什麼?”
馮宏達回頭找了一凳子,坐在墻邊涼:“桃桃眼看一歲了,你自己帶著始終辛苦。爹是想,你才十八,找個人吧?”
馮依依垂首,看著桃桃恬靜小臉兒:“我不覺得累。”
“事不是這麼說的,”馮宏達勸著,以前還有徐夫人說這些,如今只能他這個做爹的來說,“有時候遇到事,有個商量的人也好。桃桃也多一個人照顧不是?”
前廳是男人的吆喝聲,甚至有杯盞碎裂的聲音。
馮依依低頭不語。知道馮宏達是怕自己一人辛苦,當父親的對兒說這些話,也不容易。
“依依,你覺得關語堂怎麼樣?”馮宏達問。
前幾日,馮宏達是屬意關語堂的,畢竟人實誠,沒有花花腸子。
馮依依停止輕晃,角翹起彎彎弧度:“爹,你可莫要對關大哥這樣說,一家人,見面可要尷尬?”
“傻孩子,有什麼尷尬?”馮宏達覺得好笑,“嫁人看人品,千萬別再看皮相。”
當初扶安時,招的那贅婿,相貌才學一等一的出挑。結果呢?那樣的人,守不住。
一條龍,豈有困在池子里的道理?
“我明白。現在好,我不想變。”馮依依抱著桃桃起來,試著孩子該是睡沉了,“爹,我把桃桃送房里去。”
馮依依腳步輕盈,裾掃過地上的卵石,朝著正屋進去。
馮宏達在凳子上直了直腰,聽見前廳的喧鬧,眉頭一皺:“吆喝什麼?我在后面這幫著說,你倒好,在前廳推杯換盞。”
馮宏達覺得關語堂那里都好,就是一點差些,人太直爽。招婿,他不指會像婁詔那種,事事運籌帷幄,但是最起碼的收斂應該有。
。
辛城的夏日,雨天多。
昨日端節一片好日,今日天上就堆起厚云層。
關語堂去了城中,同當地一眾商戶與府的人見面商討,運河南擴,即將進行。
馮依依則帶著桃桃到了城南,前幾日剛盤下的池子,也得好好看看。
辛城周邊湖泊河流多,織縱橫。
養蚌的池子就是原先那些小湖改建,有出水,有進水,水底的泥沙也是沉積多年,養了不的細小生,正好供作珠蚌的食。
這池子不小,中間水深,四周卻很淺。當初這家的東家也是因為搬走,才低價盤出。
今日得空,馮依依便想看看這池子里的珠蚌,產珠的況。
岸邊建了一間屋子,是原先的東家見這里風好,特意建的,供家人食宿游玩。如此,馮依依倒方便不,桃桃累了,房屋中去睡便好,不用費事折返回家。
這也是選擇這兒的原因,雖然是城南,離著家遠,但是吃住不愁。更重要的就是,聽說這池子里的珠蚌,產珠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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