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沛顛著步子追上，回指著擁一團的百姓：“婁大人，這些都是附近騙的百姓，下讓人將他們逐個登記，便放回家罷？”

聞言，在人后的馮依依心中稍微一松，看去門邊。

見著婁詔依舊惜字如金，負手走下兩級石階，探出的日傾瀉而下，那拔姿幾乎被影吃盡。

劉沛見人不說話，只當是默認，對著幾步外的師爺勾勾手，后者趕跑上前。

人群中聲音大了，有那緒崩潰的直接癱坐在地。

馮依依僵的雙肩松下來，看來這裝扮讓躲過一劫；也或許過了兩年，婁詔早將忘，畢竟對于他，馮家是惡人。

師爺邁著四方步走到眾人前，嗓子清了清：“一會兒，名姓、住址，全都留下，后面衙門還得找你們。”

一群人被衙差趕到神堂大門，馮依依夾雜其中。

留下名姓什麼的，不在意。兩年來，馮依依早已姓埋名有了假份，對外用著自己母親的姓，名為林伊。

“等等，”一道清冷聲音傳來，下了人群的躁，“全部帶回去，逐一審問！”

馮依依半垂著的心徹底吊起來，循聲看去，只見著那深藍袍一閃，轎便落了簾子，再看不到里面的人。

既然婁詔發了話，劉沛這邊當然得照辦。看著一大批人也是愁得慌，那小小的順天府牢房，才多大點兒地，關得了這麼多人？

“得，全都帶回去，”劉沛直起腰板，現在也有了威，捋一把山羊胡，“這邊也給我繼續查，一丁點兒都別放過！”

如此，衙差齊齊出，將神堂一行人全帶回了衙門。

地牢涼，尤其剛下過雨，里頭更是，只留了頭頂一方小小鐵窗氣兒。

馮依依和三四個婦人關在一間，幾人神沮喪。

從話語中，馮依依得知這些人是那位教士的信徒，信奉西域的無量神。即便現在陷囹圄，依舊跪在地上祈禱神明，口里念念有詞。

好像這堅定的信奉，能將們救出去。

馮依依靠在墻邊，一來擔憂長生藥沒找到，二來關語堂來京城無法找到，三……

心中不安，不知道婁詔是否已經認出？

牢房逐漸昏暗，看著小鐵窗線，現在應當已經開始天黑。

“當啷”，牢房鐵門被敲響，膀大腰圓的獄卒瞇著眼在牢房掃了一圈兒：“哪個是林伊？”

馮依依看過去，腦中嗡的一聲，隨后只能扶著墻站起：“是我。”

“出來！”獄卒一副不耐煩，鑰匙開了鐵鎖，吱呀一聲開了牢門。

馮依依慢慢走著，不解單獨出去是為何？

“沒吃飽！”獄卒臉一皺，出壯的手臂，一把拉上馮依依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從里面拽了出來。

“你……”馮依依驚呼一聲，實沒想到此如此魯。

回頭再看，就見著腳上的一只鞋落在牢房里，如今只能赤著一只腳。

獄卒可不管人有沒有鞋穿，找來繩子幾下就把馮依依捆了結實：“快走，還想關這兒？”

馮依依猜不到會怎麼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雙手被敷后實在不好，然心中的冷意更是無限蔓延開，將整個人凍僵。

莫非，他認出了？

有了這個認知，馮依依心中最后的一僥幸消失，兩條拖著厚重，機械的前行。

地牢門口晃著兩盞燈籠，線不強，靜靜垂掛著。

此時的獄卒沒了臉上的不耐煩，堆起的笑直接沒了眼，拽拽上裳，跑步到站在墻下的人旁邊。

“順爺，還勞煩你過來親自接人，找幾個人帶過去就啊！”獄卒刻意著嗓子諂道。

清順轉過，掃了眼獄卒：“別廢話，我還趕著回去跟大人差。”

說著，清順看去牢門邊。一個婦人被捆綁住，垂首站在那兒，頭巾了，帶著頭發也落了下來，將那張臉完全擋住。

“就？”清順瞥了眼。

獄卒趕點頭，不忘順著往上說：“順爺，上背的案子不小吧？”

清順鼻子送出一聲冷哼：“不該你知道的，別打聽！”

獄卒連連稱是，看著緩緩而來的馬車，心里詫異著，一個囚現在還要中書府的馬車來接？

其實這也是清順所疑的。平時他只是負責打理婁詔邊事，照顧起居，跑個兒之類。

像這種提犯人，他還是第一次干，也幸好之前來過這順天府兩趟。詫異的是，來提的不是窮兇極惡的匪徒，卻是個婦人。

眼看天黑下來，清順也不耽擱，快走幾步就到了牢門口。

他很輕易就覺察到，那婦人退后步子想躲開，不由心中冷嗤一聲：他只是個跑兒的，等見了他的主子，那才會知道什麼怕！

“得，勞駕移下步子上車吧？”清順抬手拍拍馬車車廂，漫不經心掃了眼。

馮依依不想上車，可四下全是高墻，那大門又有守衛，顯然是無可逃。

清順嘖嘖一聲，雙手掐腰：“怎麼還得請……”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剩下的話語卡在嗓子眼兒。

許久，清順蠕兩下，一雙眉頭皺起：“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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