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擔心姑爺,還得專門過來看著?”徐夫人打趣一聲,又道,“再熬一會兒就好,里頭的三七參很是有用。”
馮依依找了一把小凳坐下,灶膛的火映紅了的臉:“嬸嬸,你說我準備的那些禮,婆母會喜歡吧?”
“當然,”徐夫人放下勺子,“我覺得都是頂好的。這要是玨兒在家,讓他護送你走這一趟。”
說起自己的兒子,徐夫人幽幽一嘆。兒行千里母擔憂,但是男兒就該放出去闖的,畢竟將來是要擔負起一個家。
“阿玨都走了一年,現在在哪兒?”馮依依問,腦海里出現那個矯健姿的年郎,總是突然從后面冒出,追上來的腦袋。
徐夫人搖搖頭,角浮出笑意:“從了軍總也沒個固定的地方,說是年節會回來一趟。說起來,當初他都還不知道你嫁人。”
“不知他現在什麼樣子?”馮依依跟著笑。
徐玨比大了兩歲,兩人一起長大,從小就說要保護。長大了沒有跟著經商,自己了軍,或許是徐家人骨子里的那份正義,更向往揮灑熱汗水。
想起自己還買回了松子,馮依依把紙包擺在桌上,抓了一把給徐夫人:“全盛樓外買的,大個。”
徐夫人低頭,看著手心里的半把松子:“大嫂最吃這個,每年秋后,大哥就會專門讓人從關外尋最好的松子回來。”
這個馮依依記得,母親吃松子,但是殼很,父親就把果仁剝出來,往往用上半天時間,指甲斷掉,也不會見到他不耐煩。
“嬸嬸,我爹說娘生我的時候很艱難。”
“是,”徐夫人臉上浮出淡淡憂傷,“大嫂弱,郎中說不適宜生養,大哥也說不想要孩子。可大嫂脾氣犟,愣是把你養出來,還是這麼康健的好孩子。”
馮依依嗯了聲,對于母親的事,馮宏達很同說,人走了之后更是甚提起。只知道當初兩人在一起費了很大力氣。
這便是夫妻同心罷!母親生命短暫,但是遇到了對最好的夫君。
馮依依不免就想起婁詔,同樣是夫妻,可不論怎麼做,總覺得無法靠近他。
。
過了子夜,婁詔才回書房。
外面冰天凍地,房中炭火十足,混著一子草藥香味兒。
看過去,是塌邊放了一只木桶,小幾上著一張紙條。
婁詔走過去,看了紙條上那兩行娟秀的小楷,一筆一劃寫著桶里的藥湯如何,活化瘀。
收回視線,婁詔走去書案后,撿起那本看了一半的書。
清順挎著肩膀走過來,也不明白這人到底在犟什麼?讀書比一條還重要?
無奈搖搖頭,只能認命的端著盆兌水,把栽在爐架子上的銅壺提了下來:“公子,清順也跟你沾個,用著藥湯泡泡腳。跑了一宿,鞋底都磨破了。”
婁詔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你沾的可是我的?”
清順閉了,平時婁詔說話,可方才這一句分明帶著不甘。馮家到底是給了不限制,連清順都看出來,馮宏達這是故意給婁詔安排事做。可更狠的是,婁詔照盤全收,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無一句怨言。
“公子,水好了,不冷不熱。咱這好咯,回魏州也方便。”
“回魏州?”婁詔書的手指一,一側角勾了下。
清順幫著把被褥鋪好,說著白日里的事:“公子,你沒來全盛樓的時候,我看著孔深去找過夫人。你說他是不是還不死心,想打夫人的主意?就他也不照照鏡子……”
“孔深,他也在全盛樓?”婁詔抬起眼眸,瞳仁兒正轉在眼尾,莫名添了一分凌厲。
第八章 清順手一頓,覺得自己這話……
清順手一頓,覺得自己這話實在不該說,恨不得自己的子。本來婁詔同馮依依之間就有些微妙,如此不是給人夫妻添堵?
“咳咳,公子早些歇息,小的先下去了。”清順說完,兔子一樣呲溜就沒了影兒。
婁詔聽見關門的聲音,視線落在榻旁的銅盆,里面藥湯已經兌好,熱氣冒著。
不知是不是在運河邊上凍得厲害,一就疼,若不理,明日怕是走路不會對勁兒。
他放下書,坐去榻上,擼起管,上印著一片淤青。
。
翌日,天落下小雪,飄飄悠悠撒著。
馮依依從床上跳下來,赤著腳跑到窗邊,手去試冰涼的窗紙:“地上蓋滿了沒?”
“沒,才將開始下。”秀竹把馮依依從窗邊拉走,“天還沒亮,馮大爺就過來了,說昨夜馮琦公子被人打。”
外間,婆子們正在準備洗漱的用,弄出些輕響。
馮依依懶懶坐在妝臺前,對著臺上菱花鏡眨眼睛:“又被打?上次的笑話還不嫌丟人?”
“這回倒是真的,”秀竹從桌上拿起竹篦,梳著青發尾,“他著出去,也不知惹了誰,被打斷一只手。
馮依依聞言一驚,收拾好就忙的去前廳。
剛走到門外,就聽見里面怒拍桌子的聲音,那是馮家大爺馮宏德氣憤的咒罵。
家里來了長輩,總要上前問個安,馮依依走進前廳。里面,馮家兄弟暫時停了話語,馮宏德更是黑的一張臉,連著馮依依的問安也是隨意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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