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吃了幾塊：“不甜不苦的，有這麼好吃？”

周旋過去繼續煮面：“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那你喜歡吃什麼水果？”

白行樾看前：“桃子吧。”

聽出他的意指，周旋說：“以前沒發現你這麼好。”

“男人不好，就不是男人了。”白行樾坦言，“你不是知道麼，我不僅好，還重。”

周旋沒法反駁。

恰到好地安靜下來，只剩翻書的聲音。

高原上水不好燒開，周旋等了一會，往鍋里下了兩個荷包蛋。

蛋清還沒凝固，電煮鍋的紅燈突然滅了，“咔”一聲，跳閘斷電。

白行樾合上書，起：“電閘在哪兒？我去看看。”

周旋指向門口：“那邊。”給他搬去一個椅子，仰頭看，“怎麼樣？”

“開關壞了，得人來換。”

“那我的面怎麼辦？”一時興起，是真想做給他嘗嘗。

白行樾好笑：“能怎麼辦？以后有的是機會吃。”

“也只能這樣了。”

白行樾說：“先去洗手，待會兒帶你去蹭飯。”

周旋說：“蹭誰的飯？”

“等等就知道了。”

周旋簡單收拾了一下，和白行樾一起出門。

車開往隔壁村口，白行樾騰空說：“孜亞村長今天過生日，你們王隊提著鴨牛羊的，給他賀壽去了。”

想到那場面，周旋忍不住笑出聲：“你怎麼知道的？”

“他一大早喊我去喝酒，我沒去。”

村子離營地不遠，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到了地方，兩人沿過道往里走，經過院子和茅房的夾角，看到有人站在那打電話。

王玄側對這邊，佝僂著背，語氣跟往常完全不一樣，平和又無奈：“我說了，現在回不去。”

手機不是智能機——常年在荒郊野外，用不上那麼多功能。雜牌子音，像安了個外放的大喇叭。

電話那頭，王玄妻子焦急地說：“多多發燒不退，都快燒肺炎了，躺在病床上一直喊爸爸！你就算不諒我，也得心疼心疼孩子吧？都多久沒看到你了？而且馬上過年了，誰家不是熱熱鬧鬧的，只有我們家冷得像個冰窖一樣！”

王玄沉默了幾秒，嘆息一聲：“就是因為快過年了，大家都回去了，我才得留在這守著，以備不時之需。”

“你算沒算過自己幾年沒回來過年了？你在外頭飄著，我和孩子一年到頭能見到你幾次？你算過沒有？王玄，你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是甘愿支持你的事業，但我當初嫁給你，不是為了守活寡！”

聽到妻子的噎聲，王玄安道：“我知道……你別哭，等空了我一定立馬趕回去，好不好？”

急之下抱怨完，妻子緒穩定不，忍耐著說：“還有你那破手機，也該換了，不沒信號，有急事本聯系不到你。”

王玄失笑道：“不是手機的問題，這野外哪來那麼多信號啊。”

“你就知道貧！”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過兩天我就去市里換個新的。”

這場架吵到一半，及時熄火，王玄和妻子聊起孩子的病況。

周旋離遠瞧著，一晃，王玄兩鬢的白頭發更明顯了，背影孤孑，不像那個暴躁易怒但專業過的領隊，這時候他、堅不可摧，既為人夫，又為人父。

周旋對白行樾說：“我們晚點再進去吧，這時候上了不太好。”

白行樾看一眼，問：“心不好？”

周旋坦言：“倒沒不好，就是有點惆悵。”

“惆悵什麼。”

“現在太浮躁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麼純粹的信仰。”

“那你呢。”

“我只有一點。”周旋說，“因為沒法舍棄那些世俗上的東西，比如名利錢財之類。”

白行樾告訴：“一點就夠了。做你們這行確實不容易。”

周旋一愣，忍不住品了品前面那句話。

他理解對考古的熱，也明白這份熱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不堅定。

和妻子聊完，王玄抬頭看了看天，在原地杵了兩三分鐘，轉進屋。

白行樾和周旋繞過院子，從另一個門進去。

孜亞村長有五個孩子，老大老二已經結婚生子，一大家子人圍坐在后院，好不熱鬧。

吃飯時，王玄照舊拉著人侃天侃地，笑罵聲不斷，只是會趁喝酒的空隙看一眼手機，眉頭先是鎖住，再舒展開。

在全國各地的考古現場待了快二十年，沒事干的時候只能靠喝酒打發時間，王玄酒量好得驚人，但今天沒喝幾杯就醉了。

和孜亞村長道過別，周旋把車開到門口，白行樾將爛醉的王玄塞進后座。

還沒到營地，王玄醒了，稀里糊涂翻出手機，打開相冊給他們看，炫耀道：“看到沒有？這是我兒，十歲了，還沒長開呢，但絕對比小周還漂亮。”

屏幕太小，畫質也不清晰，周旋只能看個大概，笑說：“是很漂亮。”

白行樾睨了眼，淡淡道：“不見得。”

王玄急頭白臉地罵一句，調整好坐姿，又昏過去了。

周旋右手支著窗沿，淺淺笑了一下。

把王玄送回宿舍，周旋想去辦公室一趟，正要和白行樾分開，迎面上之前跟表過白的那個娃娃臉男生。

男生拖著兩個行李箱走過來，跟白行樾打完招呼，笑說：“師姐，這麼巧啊。”

周旋客套地說：“今天走嗎？”

男生點點頭：“師姐什麼時候走啊？”

“明早。”

“早知道我也明天走好了，還能幫你拿拿行李。”

周旋但笑不語。

男生趕時間，走前塞給一顆水果糖，笑得朝氣蓬：“提前跟你說聲新年快樂，希今年我還能有追你的機會。”

沒等周旋回應，男生頭也不回地跑了。

周旋沒太在意，看向白行樾：“那我去辦公室了。”

白行樾面上無波無瀾，“嗯”了聲。

在辦公室待了一下午，晚上，周旋帶著換洗去白行樾那過夜。

先洗過澡，披散著一頭發，趴在床上看手機。不到二十分鐘，白行樾從浴室出來，拎著吹風機，喊過來。

周旋站在鏡子前，邊看網約車件，邊等他幫吹干頭發。

兩人上混著同款沐浴香氣，漸漸不分彼此。

噪音戛然而止，白行樾收了電線，瞥一眼屏幕：“現在就定車？”

周旋分神說：“春運期間用車張，得提前定。”

“用不用送你回去？”

周旋反應幾秒：“回哪？蘇州嗎？”

“嗯。”

“不用，那樣你太麻煩了。”

白行樾沒再說什麼，奪過的手機，息了屏。

周旋茫然，不明所以。

白行樾挑起一邊角，將人攔腰抱到洗手臺上：“晚點兒再看，先辦正事。”

擺被掀起，他的手闖進，又冷又熱，周旋倒吸一口涼氣，沒心思再講話。

他們太合拍，他稍微挑逗一下，立馬渾發，手掌拄在洗手臺邊緣，指甲泛白，用盡全力才勉強穩

住平衡。

周旋對上他的眼睛，深不可測，暫時沒看出他有的跡象。

白行樾今晚有意折磨，繞過所有能讓人醉生夢死的點，有條不紊地開展前奏。

白行樾抱著溜溜的，陪陷進床面，他手撐在耳側，低聲問：“在哪兒？”

周旋睫了兩下：“什麼？”

“糖。”

周旋聽懂了：“……外套口袋里。”

白行樾笑出一聲：“還留著呢。”

周旋想說忘了吃，腦子一轉，說：“忘記扔了。”

的服搭在床前的搖椅上，白行樾傾去拿，周旋緩了緩神，手背遮住了眼皮，耳朵里傳進料挲的聲響。

白行樾撕開水果糖的包裝袋，拿開的手，要親眼目睹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不長不短的時間里，周旋覺得自己被滾燙的水完全包住，周圍的景象是虛浮的，最真切的只有白行樾帶給的覺。

的止不住地發抖，手往下，穿進他的發，到那顆糖慢慢融化，在某一來回鉆，讓人心驚膽。

周旋失控地攥住床單，想扭，偏被他牢牢錮住。

在到達臨界點的前一秒，白行樾放開，角凝起似有若無的笑，就這麼把糖送進里。

周旋嘗到甜味和本的味道，他的汗水滴在脖頸上。

時間一點一滴被消磨掉，周旋被折騰到半夜，從意識到都懸在空中，上不去下不來。

白行樾故意吊著，不親，也不給高。，幾乎瘋掉。

最后一次，白行樾終于發了善心，似命令似循循善：“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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