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樾自是由著。
快到年底,天氣越來越差,很多工作都要加急進行,一天比一天忙。
營地儲存環境一般,有批文需要急送去市博館,王玄今天有別的事要理,周旋清點文數量。
庫房,周旋忙得腳不著地,連背地里傷懷的時間都沒有,一刻也不能放松。
這段日子,的每一分逞強和難熬都是實打實的,白行樾始終看在眼里。
幫忙清點完,白行樾忽說:“等會兒一起去趟市博館。”
周旋疑:“王隊我們去的?”
白行樾面不改:“嗯,剛跟我說了。”
“可運輸不是由別的組負責嗎?”
“多一組人,多份安全。今天不是下雪了麼?”
合合理,周旋沒多想。
他們沒跟那些人坐一塊,單獨開一輛車,尾隨在運輸車后。
剛進市區,車多人多,白行樾直接拐進另一條路。周旋開始沒意識到哪里不對,直到發現把運輸車跟丟了,說:“這不是去博館的路。”
白行樾說:“先不去博館。”
“那去哪?”
“酒店。”
周旋抿了。
這條道走過幾次,認得是去之前那家星級酒店的路。
周旋提醒:“白行樾,別做這種事。”
白行樾勾:“什麼樣的事?帶你去開房?”
周旋看著那棟大樓越來越近,說:“我沒想過這樣。”
車緩緩停在酒店門前,泊車的小廝靠過來。
白行樾目落在臉上:“我不見得沒想過。”
周旋呼吸滯了下:“你認真的嗎?”
“為什麼不認真?”
上這麼說,可他的眼神和語氣分明像戲謔,有拿開涮的嫌疑。
周旋原本心就不大好,不自覺地蹙了下眉。
白行樾沒把選擇權到手里,可也不是非要隨他的節奏走。
但周旋還是選擇了下車。
很想知道,他究竟能逗弄到哪一步。
外頭雪又下大了幾分,鉆進領里,涼得人頭皮發麻。
在前臺登完記,周旋隨他邁進
電梯。空間仄,單手抱臂,盯著正勻速上升的數字。
他站在后,周旋聽見料皮的聲音。
白行樾看著直的脊背,說了句:“張?”
周旋過幾秒說:“不至于,又不是沒和人來過。”語氣似挑釁。
白行樾微瞇了下眼睛,涼涼地笑出一聲。
第25章 想不想報復回去
走廊鋪一條亞麻的長地毯,直通和寧夷然住過的那間套房。
出了電梯,白行樾放慢腳步,讓先走。
主權易主,反而讓周旋變被,但沒表到明面上,回頭問:“哪間?”
白行樾不不慢道:“你和人來過哪間,就哪間。”
“你故意的?”
“你這麼聰明,不是早看出來了?何必多問一句。”
周旋抿一條直線。
是早有預,但沒想到他這人真一點顧忌都沒有。
刷卡進門,屋里一瞬間變通亮。
白行樾沒管,把空調調室溫,去洗手間放泡澡水。
回到客廳,他朝走來,握住的手,把人帶到落地窗旁。斜對角剛好能看到整套沙發,一覽無余。
周旋臉上沒什麼表,眼神平平,腦子里卻翻江倒海,陡然間想起很多。
第一次見面,他站在這位置煙;同樣是那天,和寧夷然在沙發上糾纏,不小心打開了攝像頭,被他撞見。
一轉眼,三個人的各懷鬼胎,變兩個人的對手戲。
知道白行樾在打量,周旋換上一副拒人千里的笑臉,第一次直白地挑明:“你是不是,一直都對我有點興趣?”
白行樾坦道:“不止一點。”
預料中的回答。
周旋加深笑意,上前半步,踮起腳,故意在他耳邊冷淡地說:“可我對你沒興趣。”
彼此都靜默了幾秒。
白行樾反而笑了,腔小幅度震,聲音傳進耳朵里。
周旋板起臉,正要退回原來的位置,聽見白行樾問:“賭什麼氣?因為我沒打招呼就把你帶這兒來了?”
周旋沒作聲。
白行樾抬起手,拿指尖點的,低聲說:“你這張,什麼時候能說點好聽的?”
周旋說:“你想聽的,不一定是我想說的。”
“這麼確定我想聽什麼?”
他節節近,完全不給息的機會。周旋今天狀態極差,連回擊的心都不再有,但也不想就這麼算了。
話鋒一轉,突然提及:“有件事——你是怎麼這麼快知道寧夷然和梁杉那些事的?”
白行樾說:“我有我的渠道。”
“總不會是寧夷然親口告訴你的。”周旋一錘定音,給他扣帽子,“所以,你和梁杉認識,而且一直有聯系。”
一句話把他打對立方,擺明了想新賬舊賬一起算清楚。
白行樾不置可否,食指勾住的下,拇指按在的下,反復挲。
他過的角,平和道:“既然正好聊到這事,我也有話想問你——想不想報復回去?”他看著,承諾一句,“周旋,無論怎麼選,我都幫你兜底。”
他太游刃有余,眼里有勢在必得的邪念,一步一步侵占的領地,防不勝防。
周旋口堵得慌,想也不想便低下頭,一口咬在他手指,下足了力道。
嘗到一生銹的腥味,直沖嚨。
活了二十幾年,自認為緒穩定,對人對事得心應手,從沒像今天這樣極端過。
在白行樾面前,總是忍不住暴自己,或鬧或笑,或發脾氣,完全不計后果。
浴室里的水流聲嘩嘩作響,填補了整個房間的空寂。
白行樾任咬著,沒多計較,等稍稍松了口,他笑了聲,有點輕哄的意味:“這下解氣了?”
周旋作勢又要咬,出的那手指開始攪弄的口腔,抵住了的舌。
沒法下,只能瞪著他。
白行樾說:“我和梁杉是有過聯系,但僅限工作,不涉及到私事。說白了,我還不屑和為伍。”
周旋口齒不清:“……你不用和我解釋。”
主挑起的矛盾一點點被化解,周旋突然沒那麼心浮氣躁,慢慢平靜下來。
白行樾出手,看了眼時間,說:“你最近太繃了。等會兒泡個澡,什麼都別管,好好睡一覺。我晚上來接你。”
周旋轉念明白了:“所以博館不是幌子。”
“那邊的確人手不夠。我去就行了。”白行樾說,“周旋,真要和你發生點兒什麼,我不會選這段時間,也不會選這里。明白麼?”
周旋沉默,隔一會說:“我知道。”
白行樾說:“料定了我不會你?”
周旋說:“這點把握都沒有,我就不會跟你上來了。”
白行樾短促地笑了聲,說:“以后別對我這麼有信心,不然會失。”
周旋只當聽不懂。
白行樾幫了份餐食,等會送上來。
周旋看著他推門離開,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之后進了浴室。
白行樾回到車里,從儲格翻出創可,撕開包裝,沒急著到患。
他低頭看了眼作痛的傷口。
傷口被風干,有一小塊漬,已經凝固,指腹殘留著口腔里的熱,有點發燙。
白行樾承認,手進里那一刻,他的確過想把人直接拆吃腹的念頭。
-
浴室霧氣彌漫,水溫正好。
周旋邁進浴缸,將自己完全浸泡在水里,疲憊立馬得到紓解。
腦子得很,勉強捋清頭緒。
最近是過得太抑了,每天繃著神經,忙得像陀螺,生怕停下來想東想西。
外人看不出的異樣,白行樾未必看不出來,所以他才給留出時間,讓放松心,好好休息。
在水里泡到皮起一層褶皺,周旋用長巾凈,換上睡袍,從浴室出來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拿起遙控,合上臥室的窗簾,平躺在床上。
室溫適度,被子舒適,困意一下子涌上來。
周旋閉上眼,臨睡前想到的,不是在這間屋子一起同床共枕過的寧夷然,而是白行樾。
自己都覺得意外。
他幫敏,在不經意間輕而易舉覆蓋了那些回憶,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真要琢磨起來又不太容易。
沒琢磨太,周旋翻了個,很快睡著了。
一覺睡到傍晚,如果不是鬧鐘響了,恐怕要到天亮才能醒。
這是半個多月來,睡得最舒服的幾個小時,沒做夢,中途沒醒,整個人暢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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