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不行嗎?
難道是新婚夫妻間黏黏糊糊的拉扯還不夠?
被男人的沉默激起了勝負,莊青裁索心一橫,抓住溫皓白的手臂,借力踮起腳,在他的臉側落了一吻。
始料未及的告別方式。
尚未回神的溫皓白瞬間繃,愕然瞪著面前“膽大妄為”的新婚妻子。
時間第二次停滯。
恍惚許久,他才邁開長,步履匆匆離開自己的新婚巢--連一句“再見”都沒給妻子留下。
跟到走廊上的莊青裁抓了下頭發:不是,都自我犧牲這樣了,那位溫先生怎麼還不滿意?
目送著丈夫“逃”一般地走進電梯后,這才斂起職業假笑,耷拉著雙肩嘆了口氣,真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啊……
錢難掙。
屎難吃。
第3章
經過夜間一場暴雨,小區地下車庫里彌漫著一種黏膩的氣。
韓奕邊走邊發出“嘖嘖嘖”的聲音。
溫皓白停下腳步,轉睨了他一眼:“有病就去看醫生。”
眼瞅著四下無人,韓奕快步上前勾搭起溫家小家主的肩膀,調侃道:“別顧著找我的茬了啊,先上車找個鏡子看看自己吧--都紅到這兒了,嘖。”
他點了點溫皓白的耳朵:“看不出來,嫂子居然這麼主……也對,靠著一張‘國泰民安’臉就得了老太太的青睞,若是再花點心思討了你的歡心,那可就真是飛上枝頭變凰了……”
他用另一只手模仿出鳥兒撲騰翅膀的樣子,在溫皓白眼前掠過。
韓奕口中的“老太太”正是名流圈里赫赫有名的溫老太太,溫書黎。
溫老太太人如其名,對人對事都疏離得很,和贅溫家的丈夫離婚后,大半輩子都在商海里沉浮,獨自撐起了閱川集團和溫家這一脈。
格強勢,手段了得,與誰都不親近——包括溫皓白這個唯一的孫子,直到這幾年生了病,才變些許。
溫皓白一把打開那只手,從口袋里出車鑰匙,遞給韓奕。
那家伙乘電梯的時候就在邀功,說今早特意打車過來,就是怕溫皓白宿醉未醒、狀態不佳,自己還能給他當個司機。
可以適當給下屬一個表現的機會。
但原則問題,還是要解釋清楚。
溫皓白強調:“我昨晚沒喝多。”
韓奕接過車鑰匙,桃花眼一眨:“是是是,要是真斷片了,你也不會和代駕說得清玲瓏華府這地址……”
觀察著溫皓白的神,他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皓白,你不是說和莊青裁只是協議婚姻嗎?時間一到,你們好聚好散,又何必在意外面有沒有別的相好?”
見當事人的臉愈發沉,他斂了聲。
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溫皓白才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領證前我就和莊青裁反復確認過,說自己是單,也沒有可以發展關系的對象,如果現在敢頂著‘溫太太’的頭銜做出給溫家、給閱川集團丟臉的事,我就有必要考慮是不是應該提前結束這段婚姻關系、及時止損了。”
韓奕聳聳肩:不愧是溫老太太一手栽培出來的完繼承人,連結婚、離婚這麼大的事,也只用利益關系來衡量是否值得。
然而,韓副總總結發言的角度很刁鉆:“……所以還是來捉/的。”
溫皓白:“……”
懶得再和他爭執,他話鋒一轉:“把我車里的GPS拆了。”
兩人在黑邁赫前停住。
“那得問老太太的意思。”韓奕替溫皓白開了后排車門,難得正,“現在的況時好時壞,我不想惹事……溫總,你多擔待一些。”
改口了“溫總”,便意味著要公事公辦--當然,僅僅是對他而言的“公事”。
溫皓白鼻中冷哼,并不打算在這里和韓奕發生爭執,正準備坐進車里,不經意卻瞥見不遠有個高挑男人的影出沒,瞧著略有眼。
韓奕也看見了。
不僅看見了,他還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的份:“那家伙是不是楠電視臺姓沈的主持人?就經常和莊青裁一起拍視頻的那個……什麼來著?對,沈序,他也住在玲瓏華府嗎?他不會就是去找莊青裁的吧?”
一語讖。
觀察著溫皓白的表變化,韓奕小心翼翼提議道:“要不,咱們殺個回馬槍捉一捉?就說有東西忘拿了……”
拳頭握了又松,佯裝鎮定的溫皓白斥責他多事:“你要是很閑,空去給文創園項目做個調研。”
聲音如同裹著冰渣子,徹底打消了韓奕折返上樓“抓包”的念頭。
某位樂子人對此頗為不滿:“等等,說好的‘及時止損’呢?這就開始‘當然是選擇原諒’了?”
溫皓白懶得搭理滿歪理的韓奕,一言不發將人推開,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韓奕急忙上了副駕座——溫皓白那家伙,絕對做的出把他丟在車庫這種事。
不多時,黑邁赫車燈大亮,緩緩駛出臨時停車位。
溫皓白面無表地掌著方向盤,又瞄了一眼沈序遠去的背影。
*
浮生的半日閑。
將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凈,莊青裁去瞅了瞅冰箱里新腌的那罐蘿卜片。
花了點力氣才打開封的玻璃罐,用手指出一片已然變茶的腌蘿卜,放進里嘗了嘗,覺還不夠酸,便又往罐子里丟了幾顆話梅--這配方是向胡同里的老人家求來的,又經過好幾次改良,吃飯時嚼吧兩片,比大魚大都來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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