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霖怔在了原地，沉默片刻后問道：“哥，你為什麼要追姜南杉啊？”

“還能為什麼？”賀北崢說，“當然是因為我喜歡啊。”

或許是天臺初見時的怦然，餐廳再遇時對產生的好奇；

又或許是手握仙棒時的燦然一笑，經過所在班級時放緩腳步時的一瞥歡喜；

再或者是夢到時的心跳如鼓，看到站在演講臺上從容不迫閃閃發……

這是他第一次，跟一個人視線匯時，陌生的緒會無聲無息地瘋長。

是的興和張。

是滿心期盼目停留在他上的時間能夠無限拉長。

剛才不小心將球踢到腳上，跟目匯的那刻，他神看上去平淡，但麻麻的麻從心底一路蔓延至大腦，仿佛新年那晚的煙花綻放般絢爛。

賀北崢沒有喜歡過誰。

他又想起了二哥說的喜歡一個人的覺。

見到就很開心，喜歡看笑，很想跟在一起。

前兩條從一開始就是百分百符合，至于第三條，是他最近才確認下來的。

他嫉妒眼鏡男，羨慕苗歲佳，也想要跟姜南杉站在一起，想天天都能見到。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想要姜南杉能夠像他在夢中所期待的那樣，手他的臉。

齊霖眨了兩下眼睛，激地說道：“我直覺可真準！我就覺你對姜南杉不一樣！”

他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所以上次跟三班的籃球賽，崢哥，你是孔雀開屏？”

賀北崢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點頭嗯了聲，“我不開屏，怎麼能看到我？”

又滋滋地補了句，“還給我拍了照片。”

齊霖豎起一個大拇指，問道：“那你要怎麼追姜南杉？”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賀北崢沒有追人的經驗，只有被追的經歷，也知道窮追不舍只會給對方造困擾，讓對方到心煩。

這事兒不能之過急，得先認識，讓姜南杉認識他。

得在姜南杉對他產生好的基礎上，他的追求才不會適得其反。

賀北崢默了默，“你別管，也別到張揚，我有我自己的節奏。”

*

苗歲佳發燒請了一周的病假，姜南杉最近都是一個人下晚自習。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后，安靜的校園響起了一片熱鬧嘈雜聲，十幾分鐘后又回歸平靜。

姜南杉做完卷子后，教室已經空曠無人。

收起書包，將藍牙耳機塞進右耳，拿出手機隨機播放一首音樂，關掉教室的燈，剛走出教室，迎面就撞上了賀北崢。

姜南杉跟他對視幾秒，很快就收回目，邁步朝著樓梯間走去。

賀北崢看著轉就走，邁步跟上，喊了聲的名字，“姜南杉。”

姜南杉頓住了腳步，回頭看向他。

耳機里的音樂播放到“one step closer”時，聽到了賀北崢的聲音，“我是賀北崢。”

姜南杉靜靜地看了他兩秒，平平淡淡的語氣，“我知道。”

賀北崢不自覺勾起了，“你知道我的名字啊。”

姜南杉沒應聲，只是問他，“你喊我是有事兒？”

賀北崢想了想后說道：“我是想謝你在籃球半決賽那天，為我拍了那張照片，將彩的瞬間定格為了永恒。”

學校里本就在傳在追賀北崢，此刻聽到賀北崢說這話，姜南杉第一反應是怕他誤會，解釋道：“不用謝，我就是隨手一拍。”

賀北崢眉眼間漾著笑意，“隨手一拍都拍得那麼好。”

姜南杉：“……”

姜南杉朝他點了下頭以示告別，轉走到樓梯間，拍手喚醒了聲控燈。

賀北崢跟在后，往下的樓層都是他拍手喚聲控燈。

校園里一片靜寂，有一彎月掛在天邊，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

賀北崢快走兩步，跟姜南杉肩并肩，在轉頭看過來時，解釋道：“我走在你后面，就踩到你影子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背后一聲吼聲，“前面的，站住！哪個班的？你倆來學校是來上學的，還是來早的？”

兩個人轉看過去，是教導主任。

教導主任看到生是姜南杉時，臉的嚴厲一秒被笑容取代，“怎麼這麼晚了才離校？”

姜南杉說道：“多做了一份試卷，忘看時間了。”

教導主任滿眼都是贊許，輕聲細語地說了幾句話，叮囑兩個人路上小心，安全到家。

走出校門，姜南杉邁步朝著公站走了過去。

司機將車停在了校門口外，看到賀北崢走出校門口后，手打開了車座后門。

賀北崢抬手關上車門，“我坐公車回去。”

跟著姜南杉上了公車，賀北崢坐在了跟隔著一個座位和過道的同排位置。

姜南杉拉開一點車窗，晚風輕輕吹進來，帶著些許涼意。

耳機里播放著音樂，悠揚的旋律在耳邊流淌，看著車窗外的城市夜景一幀幀閃過，沉浸在這片刻的輕松里。

只是車窗上倒映出賀北崢那張臉，讓姜南杉難以忽視。

“姜南杉。”賀北崢再次喚了聲的名字。

姜南杉轉頭看他。

“你同桌呢？”賀北崢說道，“之前經常看到跟你一起下晚自習。”

姜南杉沒應聲，只是眼神疑地看著他。

賀北崢解釋道：“齊霖跟你同桌之前鬧了點矛盾，現在他幡然醒悟，想要跟你同桌道個歉，但是他這兩天都沒有見到你同桌。”

聽了他的解釋后，姜南杉說道：“歲佳生病了，請了幾天假，明天返校。”

賀北崢點了點頭，話鋒一轉，“你很討厭我嗎？”

話題轉的猝不及防，姜南杉怔住幾秒，搖了搖頭，“沒有。”

“那天育課上，我不小心把球踢到了你腳上。”

賀北崢頓了下，看著說道：“我跟你道歉，你特別冷漠地看了我一眼，都不搭理我。”

姜南杉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總覺得他話里還著一點點不太明顯的委屈。

用苗歲佳那句話解釋道：“避而遠之，謠言不攻自破。”

賀北崢默了默：“那還有人說唐杰在追你呢，你怎麼就跟他有說有笑的？”

“唐杰一心撲在學習上，我不會誤會什麼。但我不確定你會不會誤會，因為照片確實是我拍的。”姜南杉耐心地說道，“所以我要跟你保持距離，非必要不流。”

原來問題出在這里。

賀北崢口而出，“我沒有誤會你要追我，也不會誤會。”

他直勾勾地看著，“所以你能理我了嗎？”

當然沒有孤立同學的想法，姜南杉點了點頭，“你不誤會就好，那張照片真的是我隨手一拍。”

賀北崢才不管是怎麼拍的，只知道鏡頭在某一刻對準了他。

姜南杉下了公車，賀北崢坐到了坐的那個位置上，拉開車窗，將頭探了出去，揮著手說道：

“姜南杉同學，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