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茶幾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對話框里彈出一個好字。

客廳里沒有開燈，賀北崢靜坐在客廳沙發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閃著一點猩紅的。

手機屏幕由明到暗，一陣輕霧飄渺的白煙從他間悠悠吐了出來。

著著他就被氣笑了。

姜南杉可真行。

他進一步，就往后退一步。

他要是追起來，指不定會像躲瘟疫似地倉皇逃走。

手機鈴聲劃破客廳的寂靜，賀北崢眼眸一抬，看到來電顯示時眼里的期待和驚喜瞬間被撲滅。

他不不慢地又了口煙，才拿起電話接聽。

“來不來喝酒？”電話那端的秦時奕言簡意賅地問道。

賀北崢將煙按滅在煙灰缸里，從沙發上站起，“來。”

酒吧燈迷離閃爍，擁的舞池，嘈雜炸耳的音樂，酒和香水的味道混雜在一起，盡顯奢靡。

包廂，賀北崢慵懶地陷在沙發中，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解開，燈打在他臉上，神晦暗不明。

他端著一杯酒，冰塊浸在棕的中，在玻璃杯里輕輕搖晃。

秦時奕抬眸看向沙發上的男人，抬手跟他了下酒杯，“在姜醫生那里吃癟了？”

賀北崢眼皮都沒掀，“就你聰明，祝你早日絕頂。”

齊霖抬手了自己的頭，頭發多又濃，難道這就是他不夠聰明的原因？

“奕哥你怎麼猜到的？”

秦時奕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都不用猜，能影響到他緒的，就只有他前友一個人。”

當初賀北崢剛轉校去國外的時候，往沙發一坐就是喝酒，滿都是煞氣。

秦時奕自高中起就在國外留學，第一次被賀北崢過去喝酒的時候，他問起了姜南杉。

“你朋友呢？沒跟你一起轉校？”

賀北崢冷笑，“轉個屁。”

秦時奕驚訝的，“你們談異地？還是國異地。不是我打擊你，異地真的特別難，欣喜憂愁無分，歡笑落淚不能擁抱。總是隔著屏幕，緒不同步，遲早會產生矛盾……”

賀北崢垂著眸，“分了。”

秦時奕震驚中罵了句渣男，“你追人的時候追的轟轟烈烈，秀恩能越上萬公里，從申城秀到我這邊來了。你現在談膩了，就玩斷崖式分手？”

“是我想分的嗎？”賀北崢臉很難看，“我他媽才是被甩的那一個！”

秦時奕一噎，都沒敢問他分手原因。

后來他喝多了，仰頭靠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眼眶被酒意熏紅，里喊的是姜南杉的名字。

秦時奕好人做到底，送這個爛醉如泥的失者回他的住。

扶他起時，聽到他哽咽又潰散的低喃聲——

“真的…不我了嗎？姜…南杉。”

秦時奕之后也沒再提，他能做的就是隨隨到陪喝酒。

后來齊霖從英國跑到了國，追問賀北崢跟姜南杉分手的事，當時賀北崢放出狠話——

“以后別再讓我聽到姜南杉這個名字。”

仿佛誰再提，他就要跟誰絕。

半死不活地沉淪了兩個月后，賀北崢把自己活了一個機，學校和分公司兩點跑，緒都宣泄在健房里，偶爾能空出時間就去賽車沖浪。

秦時奕一直堅信時間就是解藥。

賀北崢這種條件的人，只要他想，邊就不會缺人。

等從失中走出來，他就能開啟一段新的。

直到有一年春節，秦時奕回國過年，陪家人去申城的廣場看煙花的時候見了賀北崢。

賀北崢在街上找到了一個小男孩，給了小男孩一盒仙棒，指向不遠一個影。

“看到那個穿白羽絨服的姐姐了嗎？把這盒仙棒送給，就說是買多的，不想玩了。等你順利完任務，我手里這盒仙棒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跑著過去了，秦時奕瞧見姜南杉是用手里的氈玩換的那盒仙棒。

賀北崢將仙棒給了小男孩，還買了一棉花糖換那個氈玩。

一只白氈小狗。

那年恰好是狗年。

賀北崢隔著一段距離看向姜南杉，突然想起沒有打火機。

他到口袋里的打火機，正要小男孩再跑一次時，卻見有個男人站在了的邊。

那個男人是扎在賀北崢心頭的一刺。

賀北崢親眼看著程柏川將自己的打火機遞給了姜南杉，姜南杉舉著點燃的仙棒，笑得是那麼開心。

曾經在他邊也是這麼笑的。

姜南杉將煙花棒分給了苗歲佳，賀北崢心想多虧了苗歲佳陪在邊。

可下一秒，姜南杉又將一仙棒分給了程柏川。

廣場上熱鬧喧囂，賀北崢垂下眼，迎接新年的歡快跟他毫無關系，他只落得一孤寂落寞。

秦時奕看明白了，怔在原地震驚于賀北崢的長。

“既然忘不了，放不下，那就去見。”

賀北崢搖了搖頭。

煙花在空中綻放的那一刻，在姜南杉跟別人說新年快樂的時候，賀北崢看著的背影說新年快樂。

秦時奕也懂賀北崢的難，他有自己的責任要擔，暫時還回不來。

自從賀北崢回國后，秦時奕就知道他是一定會去找姜南杉。

這些年他拼死拼活地爭取早日回到申城，就因為申城有他一直忘不了的人。

想到這里，秦時奕勸解道：“我建議你敞開天窗說亮話，你藏著掖著，姜醫生又不會讀心，怎麼能知道你的心思？”

賀北崢平淡又自嘲地吐出三個字：“知道。”

齊霖一拍大。

“錚哥，你不應該來這家酒吧，應該去藍醺啊！那里有人能給姜南杉通風報信，就知道你深夜為買醉了。”

齊霖心急地站了起來，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度，“錚哥，你這麼頹廢可不行，你得去追，去求復合啊！”

賀北崢心里煩得很，仰頭將杯中烈酒一飲而盡。

“我怎麼知道我死皮賴臉求來的，是不是真心想要的？”

自從跟姜南杉分手后，這麼多年來賀北崢一直在想，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所表現出來的心、快樂和幸福，是不是都是假象？

或許從一開始答應做他朋友，就是大于心。

秦時奕無言寬，齊霖也跌坐在沙發上堅信沉默是金。

賀北崢拎起酒瓶倒酒，聲音也低了下去，“分開那麼久，也需要時間來重新衡量，我在心里到底還有多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