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崢沒在病房待幾分鐘,起要離開時拿走了一瓶酸。
梁清梅余看到他站起,喊住了他,“我跟你一塊兒出去。”
站起來,跟喬星冉說道,“冉冉,我出去買杯咖啡,一會兒就回來。你吃完飯要是困了就睡會兒,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喬星冉用輕輕點頭的方式回答,知道了大姨,我已經不是小孩子啦!
走出病房,梁清梅說道:“別著急回公司,先請我喝杯咖啡。”
賀北崢看一眼,“您要是想跟我聊姜南杉,那就算了。公司忙的,我回去了。”
梁清梅邁步往前走,“說說你聯姻的事兒。”
賀北崢眉頭微皺,抬腳跟了上去。
申大口腔醫院附近有一家名為August的咖啡店,正午的過樹葉隙落在門牌上,風一吹,門牌上的影斑駁晃。
賀北崢抬頭看了一眼咖啡店的門牌,那斑駁影仿佛也在他心頭晃。
走進咖啡店,梁清梅點了一杯拿鐵,看到他放在桌上的一瓶酸問道,“你喝酸,還是給你點杯咖啡?”
賀北崢給自己點了杯冰式。
梁清梅環視一圈咖啡店,“我之前查過,國獨立咖啡店平均存活周期為5.7個月,網紅咖啡店的生命周期稍長一點,差不多是18個月,咖啡店能維持5年就已經是理想存活期了。”
賀北崢抬眸,“您到底想說什麼?”
梁清梅嘗了一口咖啡,“你知道這家咖啡店都開了幾年了嗎?”
食指叉比劃了個十字,自問自答道,“開了十年了,神奇吧?”
賀北崢輕呵一聲,“您這麼拐彎抹角地說話,我聽都聽累了。”
梁清梅輕笑,“說正事前,先鋪墊鋪墊。”
賀北崢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您有話直說吧。”
梁清梅這回直正題,“你心里真的放下姜醫生了?”
賀北崢不悅皺眉,“不是跟您說了,別跟我聊。”
“我也沒想著你能回答這個問題。”梁清梅說,“媽跟你說句實話,你跟姜醫生剛談那會兒,我其實并不看好你們。”
賀北崢淡淡地夸贊一句,“您料事如神。”
“別打斷我。”
梁清梅繼續說道,“我那時想著,十八九歲正是荷爾蒙旺盛的年齡,很容易上頭,剛在一起的時候喜歡的要命,談一陣子就沒熱了。沒想到你們一談就是兩年,還一直都是熱期的狀態。更沒想到的是你跟姜醫生分手后,就沒有再談過。”
賀北崢糾正,“第一,我跟談了不到兩年。第二,我沒再談是因為我沒時間。”
“行了,你別死鴨子了。”梁清梅說,“你爸跟你提過孟家千金了吧?一直說讓你去見一見,你怎麼想的?”
賀北崢神明顯是不耐煩,“誰見誰見去,我沒興趣。”
梁清梅不不慢地喝著咖啡,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阿錚,你為了賀家已經做出了犧牲和讓步,媽不想看到你連自己的婚姻都要妥協。我活到這個年紀,經歷過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生離死別,什麼事兒都看開了。權勢財富,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兒子能過得幸福。”
聽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時候,賀北崢抬眸看向,“好端端的,別惹自己傷心。”
梁清梅笑了下,“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跟姜醫生還能重歸于好,你爸那里,我幫你擺平。”
賀北崢也跟梁清梅說了句實話。
“我跟姜南杉分手,本不是因為外界原因。同樣的,如果——”
梁清梅挑了下眉,等待他的后半句話。
賀北崢氣定神閑地繼續說道:“如果有您說的那種可能的話,任何外界原因都為不了我們的阻礙。”
梁清梅調侃道,“這話說得霸氣啊。”
喝完咖啡,梁清梅站起來,在賀北崢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回去了,記得買單。”
賀北崢嗯了聲。
梁清梅臨走拆穿他,“差點忘了,請喝咖啡的咖啡店老板,應該不需要買單吧。”
賀北崢沉默片刻后端起杯子,冰咖啡順著舌尖了下去,心頭也泛起涼意和苦。
他正要起離開時,看到了鄰座不知何時坐了一對年,兩人的腦袋湊在一起正討論要報考哪所大學。
他忽然就想到了十年前的盛夏。
就是在那年八月,姜南杉答應了做他朋友,兩個人牽手擁抱,在藍調時刻接了一個心到無與倫比的初吻。
也是在那年八月,姜南杉陪他到申大口腔醫院拔智齒,發現了這家新開的咖啡店,進店后點了一杯冰式。
手機鈴聲響起,將賀北崢從回憶里喚醒,他垂眸一看,是助理打過來的。
劃開接聽,他應聲道,“行,我知道了,把資料放我辦公桌上。”
*
當天晚上要下班的時候,姜南杉看到了放在桌上的那瓶藍莓味酸。
沉默地看了半分鐘后,手拿起,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上大學那會兒,賀北崢不住校,在申大附近直接買了一套房子,周末有時間會過去,偶爾也會留在那里過夜。
那時候冰箱里總會放著吃的水果,還有喝的藍莓味酸。
有天晚上心不好,就窩在沙發里看電影,一點都不想說話,也不想搭理人。
賀北崢從冰箱里拿了瓶酸,把吸管進去遞給,“給,你藍朋友給你買的男霉味酸。”
一秒破功笑出聲來,“你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
“終于笑了。”賀北崢挨著坐下,朝臉上親了一下,“跟你男朋友說說,為什麼不高興?”
吸著酸,“不想說。”
賀北崢也不說,就摟著一起看完了那部電影。
跟賀北崢分手后,就不喝藍莓味的酸了。
沒想到八年后,再喝到藍莓味的酸,會是賀北崢的現任友送給的。
那個喬星冉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格也活潑,跟賀北崢……
般配的。
分手前的那段時間鬧得特別不愉快,以至于多年重逢后,還有種硝煙尚未散盡的覺。
但真心祝愿賀北崢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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