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霍承澤時隔五天,第一次給江茗雪打來電話。
霍承澤打來電話的時候,江茗雪還在公司加班,公司大樓里應該只剩下幾個人在,外面的天都已經全黑下來了。
江茗雪敲鍵盤的手快得都要飛起來了,接起電話時也沒有看是誰打過來的。
“你好,是哪位?”
那頭似乎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霍承澤。”
江茗雪用肩膀和腦袋夾著手機,手指仍放在鍵盤上敲擊,面上沒什麼表:“有什麼事?”
霍承澤的嗓音有些沉和沙啞:“一直都沒有時間來看看你,最近各方面都還好嗎?”
江茗雪漫不經心的回答,答案都沒有過腦子:“好,當然好。”
霍承澤聽見電話那頭傳來的敲擊鍵盤的聲音,沉默了一瞬后道:“還在公司加班?”
江茗雪嗯一聲,不做過多的解釋。
霍承澤似是沒有發現的冷漠,一句接著一句的說:“吃過晚飯了嗎?”
江茗雪言簡意賅:“吃過了。”
霍承澤又問了許多無關要的事,江茗雪都沒注意聽,隨意的回答,可能回答的都不是正確的答案,只是應付霍承澤的托詞。
也沒有聽見霍承澤的聲音里似乎抑著什麼,手機要從肩頸的部分落都沒有注意到。
下一瞬,手機徹底落,砸在地面上才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電腦屏幕上轉移。
月份越來越大,肚子也越來越大,所以江茗雪彎腰的作做得有些艱難。
彎腰撿起手機,手指指腹摁在手機屏幕。
撿起來后,江茗將手機屏幕面對自己,才看見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或許是自己不小心按到掛斷的界面,江茗雪也并沒有在意這件事。
云景公寓里,霍承澤看著被對面掛斷的電話,劍眉微蹙,一向在平日里凌厲矜貴的面容在此刻顯示出幾分難以捕捉、一閃而過的茫然。
他的黑眸微怔的看著手機屏幕上兩個很清楚的大字“阿雪”,片刻后,他才將手機放到茶幾上,輕輕的合上眼。
林特助從別墅外走進來,后跟著一群穿著專業制服的人,抬著十個容量很大的皮質箱走進來。
這些人人將木箱放在客廳里,不多時,客廳就被這些大箱子填得沒多空地。
林特助站在霍承澤側,臉有些嚴肅。
那些是奢侈品品牌的員工,雙手戴著黑手套,小心翼翼的將箱子打開,從里頭拎出一件件華麗的婚紗,整整齊齊的掛在架上,長而寬的擺被員工小心的捧在手里拖著。
林特助的眼神沉默的掃過這些婚紗,幾乎抑制不住自己詢問霍承澤的。
他深吸幾口氣,最終還是閉上。
霍總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舉辦這場名不正言不順的婚禮。
婚紗是國際頂級奢侈品品牌的高級定制婚紗,婚慶公司是國頂級的公司,選擇的婚禮場地也是最隆重最高級的。
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霍總這樣做,已經是鐵了心的,沒必要再勸。
只是他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也是可憐霍太太,霍總在外面和白月舉辦婚禮,都不知道,被死死的瞞在鼓里。
霍承澤對他說:“去把易煙過來。”
蔚易煙站在婚紗面前,捂著,早已經淚流滿面。
霍承澤站在后,凌厲清晰的眉眼里都是淡漠的神,嗓音低沉:“易煙,挑一件喜歡的。”
在奢侈品員工溫馨祝福的目中,蔚易煙轉過,撲進霍承澤的懷里,泣不聲。
“謝謝、謝謝你,承澤,我沒有想到你能為我做到這種地步,真的謝謝你……”
“我爸媽看見我過得那麼幸福一定會很開心,謝謝你承澤。”
霍承澤沒有看蔚易煙,也沒有回抱,他只是盯著一件華麗的婚紗,微微的出了神。
他看著婚紗,想的卻是江茗雪穿上這些婚紗會是什麼樣子。
當初他和江茗雪只是領證,并沒有辦婚禮,更沒有見過江茗雪穿婚紗時候的樣子。
他斂下眼皮,聽著蔚易煙的句句哭訴。
霍承澤在想,他應不應該和蔚易煙辦這一場婚禮。
若是讓江茗雪知道,肯定會鬧一場,用那種他無法直視的眼神看著他。
片刻之后,他又想,只要瞞好,江茗雪那邊就不會有問題,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如果知道了,江茗雪頂多就是鬧一鬧,那麼他,不會真的離開。
最多會像現在這個樣子,逃到他找得到的地方,等著他哄回來。
等過了這場婚禮,他就將接回來住,到時候如何反抗,他都不會再允許。
江茗雪必須回來。
霍承澤虛虛的抱住蔚易煙,輕拍的后背:“不用哭,去挑一件喜歡的。”
蔚易煙眼淚點點頭:“好,那我挑一件。”
霍承澤坐回到沙發上,看著蔚易煙一件件換著婚紗,一次次的問他好不好看。
他有些心不在焉,看不仔細,只是點頭。
蔚易煙勾著角,有些埋怨卻不多,更多的是歡喜,“什麼嘛,你都沒認真看就說好看。”
奢侈品員工很有眼力見,立刻就說:“小姐這個材和樣貌,本來就是穿什麼都好看,霍先生都會喜歡的。”
蔚易煙垂著頭,臉頰上浮起一抹紅。
換了幾乎有一個小時,蔚易煙還是遲遲沒有決定下來挑哪件。
霍承澤淡聲道:“沒關系,慢慢挑,今天還不急。”
蔚易煙勾淺笑,坐到霍承澤側,挽著他的手臂,欣喜道:“你說的也是。”
此時,奢侈品的員工端上來一個絨盒子,舉到霍承澤和蔚易煙眼前,輕聲道:
“霍先生、蔚小姐,這是您定制的對戒,品已經出來了,兩位需要試一試嘛?”
蔚易煙眼圈發紅,從盒子里拿出那枚致小巧的鉆戒,套上自己的左手無名指。
笑著將左手遞到霍承澤面前:“承澤,好看嗎?”
霍承澤的臉有些許冷淡:“好看。”
蔚易煙立刻拿起那枚配對的男士戒指:“承澤,我幫你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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