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在那里遇上了丹尼·勞文,對嗎?真有意思,父子兄弟都是一個樣,你們不愧是一家人。你看看你現在這個表,沒有恥心,讓我倒胃口。”
陸琇的語調還是和的,但每一個字都如針刺般帶著尖銳的嘲諷。
陸之奚卻忽然笑了一下,反問:“您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他看著屏幕對面的母親,臉上的笑容淺淡,似乎對剛才的冷嘲熱諷毫不在意。
這回到陸琇不說話了。
兒子帶笑的神讓如芒在背,像有一桶冰水從頭澆下,讓那無發泄的怒火瞬間熄滅,變一種忌憚和警惕。
的兒子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不是一個通過打罵、訓斥、控制而臣服的孩子。
陸之奚凝視著屏幕對面的母親,的目也穿過鏡頭一直盯著他。
他知道陸琇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一定又一次在心里憤恨地后悔將他生下來。在這一點上,陸之奚和秉持著相同的觀念——這是年輕又天真的陸琇所犯下的最愚蠢的錯誤,也是此生最大的教訓。試圖去相信,然后被一個沒有人會的人。
“您不用為這點小事生氣,免得傷。”
這話無疑是一個臺階,陸琇的神緩和下來,那雙如秋水般的雙眸也帶上了溫。
“Alex,剛才那麼說,是媽媽太著急、太擔心了。之前一直跟你說過,媽媽沒什麼能力,給不了你任何支持,以后你要接手你爸爸的集團,就要娶一個合適條件的妻子協助你。
“而你的妻子如果不能為你的盟友,就會為你邊最大的敵人。所以你最好謹慎一點,不要讓中國的雜事影響到你之后的生活。”
陸之奚靜靜聽著,沒有反駁,也沒有應和。他不喜歡考慮這個問題,只是陸琇總是反復在他耳邊強調。他也許會結婚,也許不會,無能者才需要盟友。但他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只說:“我知道怎麼理好自己的事。”
陸琇松了口氣。
斷掉視頻前,揚起一個笑:“媽媽很想你,Alex。早點回紐約,所有人都在為你回家做準備,你爸爸到時候也會回來。”
陸之奚沒有從陸琇的表上看見任何的思念,但他仍然對笑了笑,“我明白,我會按照安排及時回去的。”
電腦屏幕在視頻通話結束后不久便黑了下去,漆黑的面板反出陸之奚的面容。
他的神幾乎是一瞬間就冷了,眉眼間是揮之不去的厭煩。
書房的門被敲響,玲晶小心翼翼推開門,問是否要等蔣小姐回來吃晚飯。
陸之奚關上電腦,拿起手機,“等。”
他頓了頓,又問玲晶:“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如果你向陸夫人匯報關于的事,我會讓你和你的兄弟姐妹們在上東區再也找不到工作?”
*
許承明比蔣螢和周安寧大兩屆,們學的時候他大三,當時是心理學系的學生會主席,之后順利保研繼續在心理學系讀認知神經科學,研究生和本科生的課程安排不同,上課的教室和教學樓都不怎麼重合,兩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他。
“這不是剛期末結束嘛,跟幾個同學聚餐聊聊天。”
許承明指了下不遠靠墻的那桌,兩男三正在吃烤串聊天,蔣螢和周安寧過去發現都不認識,應該都是讀研究生的學長學姐。
周安寧在院系的學生會工作過,和許承明很,笑嘻嘻地打招呼:“承明哥你坐下跟我們聊聊唄。”
“行啊。”
這家酒館就是華大學生的基地,沒什麼外校客人,大家來這里一坐下經常能見人,基本都默認要聊天擼串到后半夜。
這是個靠墻的位置,周安寧坐在里頭,蔣螢坐在外側,里面的位置有些,許承明個子高,坐不進去,就拉開蔣螢邊的椅子坐下。
蔣螢笑著說:“承明哥變得帥了,剛才我都差點兒沒認出來。最近怎麼樣?你朋友沒來?”
許承明無奈笑了笑:“別說了,剛分手。”
們去年聽說過許承明談的事,生是一個外校考研考上華大社會學系的學姐,人很開朗外向,周安寧和蔣螢都是的微信好友,經常能看見發各種參加校活的朋友圈,還有不秀恩的照片。
兩人聽許承明說他分手了,都有些意外,不過學生分分合合都是正常的事,們都不多問,舉起杯跟許承明的酒杯了。
周安寧:“啥也不說,都在酒里。”
蔣螢:“啥也不說,都在可樂里。”
許承明被逗笑了,擺擺手:“我沒事,過一陣兒就好了。倒是你們,最近怎麼樣,繼續讀書還是準備找實習?”
聽到周安寧準備直接留學,而蔣螢則準備申請中聯辦的直博項目,許承明點點頭:“好的,現在經濟形勢不好,大家都想在學校繼續茍兩年。需要什麼幫助就跟我說,安寧,回頭我把幾個我這屆申請留學結果不錯的同學推給你,你有需要可以跟他們咨詢。至于螢螢想申請的那個項目......競爭很激烈啊,不過我也認識一位被錄取的學姐,回頭也把聯系方式給你。”
許承明在學院的名聲特別好,人又穩重又靠譜,很照顧學弟學妹,這一番話讓兩人得兩眼淚汪汪,直呼親人。
“小事兒,你倆還是新生的時候就分配給我引導,能在學校過得順利我也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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