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言提腳就往屋里跑,“太烙了餅,可香了,我去給小姑拿。”
沈云舒和顧老太太同時開口,“你慢點跑,不著急。”
小知言揚聲回,“知道啦!”
顧老太太等小知言進了屋,才拿起的手仔細看,又心疼問,“疼不疼?”
沈云舒搖頭,只恨自己的力氣太小。
顧老太太的臉,“打得好,你當時就該再多給他兩掌,把他直接打豬頭,看他明天怎麼去單位上班,姥姥跟你說,你千萬別把錯往你自己上攬,你一丁點兒錯都沒有,人心這種東西太復雜,有的人又太會偽裝,有的時候不經歷一些事,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
沈云舒眼里的酸又往上翻。
顧老太太眼神慈,“你這本不算什麼,姥姥年輕的時候扇過掌的男人可不止一個,你跟姥姥比還差遠了。”
沈云舒呆了下。
顧老太太一臉驕傲,又悄聲道,“遠山松寒他們都不知道,就連松寒他爸媽也不知道,回頭等小知言睡覺的時候,姥姥跟你講我那些戰績,保準讓你大開眼界。”
沈云舒被逗笑。
顧老太太勾的小指,“不過你得先答應姥姥,要給姥姥保。”
沈云舒鄭重其事地回,“一定。”
顧老太太也笑開。
小知言在屋門口撅著小屁喊人,“小姑,電話響啦!”
顧老太太拍沈云舒的肩,“快去接,應該是遠山打來的,看時間他也該下車了。”
沈云舒把車放好,開始是走著,快到門口,聽到像是快要掛斷的電話鈴聲,直接跑了起來,停到電話旁,著口了口氣,才拿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聲,“喂,您好,請問馮遠山……在家嗎?”
沈云舒握著話筒的手頓了下,回道,“他不在。”
那頭的聲音似乎也停頓了下,又問,“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出遠門了,得到年底才能回。”
“啊……好的,我知道了,麻煩你,我先掛了。”
沈云舒聽著那頭著急掛斷的“滴滴”聲,眉心攏起。
小知言著急拽沈云舒的胳膊,“小姑,是小姑父嗎?”
沈云舒放下話筒,他的小臉蛋,“不是。”
小知言有些失,轉往外走,“好吧,那我幫著太收服去了。”
沈云舒剛要跟著小知言一塊兒出去,電話又響起,手放上去,猶豫兩秒,又拿起聽筒,慢慢放到耳邊。
聽到電話里傳來的清淺呼吸,沈云舒手指勾上電話線,明知顧問,“哪位?”
馮遠山就是隔著電話也能聽出那點兒小心思,“你說我是哪位?”
沈云舒像是才聽出來,“哦,馮遠山。”
馮遠山重復的話,“馮遠山?”
“我不能你馮遠山?”
“我惹到你了?”
沈云舒微滯,又問,“你怎麼會這麼想?”
馮遠山回,“我惹到你的時候,你才會這樣我。”
沈云舒繞著電話線的手指停住,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好奇道,“我從來都沒惹到過你,你為什麼一直要連名帶姓地我?”
馮遠山哼一聲,“你沒惹到過我?”
沈云舒想到昨天,頓時有些理屈,想說那應該也不算惹到他吧,總不能只有他迫的份兒,連反抗一下都不能。
但昨天他親的樣子一直往腦子里鉆,說不出話來,他也不再說話,故意讓這種磨人的靜默在無聲的電流里拉得更長。
沈云舒挨不過這種靜默,最終求饒似的,開口他,“遠山哥……”
馮遠山默了默,回最初的問題,語氣聽著很淡,“因為好聽,每一個字都好聽。”
第25章 你今晚到我夢里來,我當……
沈云舒看著大紅請柬上并排在一起的兩個名字,現在才對他和結婚了這件事多有了些實。
一晃距離他走都過去了半個月,對睡床已經有了適應,但路上偶爾到誰喊“遠山家的媳婦兒”,都會不住愣一下神兒,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會忍不住想,以后是不是也就漸漸沒了自己的名字,在別人的眼里和里,只剩下“遠山媳婦兒”。
是他的媳婦兒,可又不僅僅是他的媳婦兒,在為他媳婦兒之前的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沈云舒。
他說的名字好聽,也喜歡自己的名字,這是爹娘留給的為數不多的東西,對他們的記憶一天比一天模糊,不想有一天把他們給的名字也給弄丟了。
就像青螢姐,別人見到都不會誰誰家的媳婦兒,而是都會稱呼一聲“方大夫”。
沈云舒慢慢挲著他的名字,他是馮老板,或許……也可以當沈老板。
方青螢拿著請柬翻來覆去地看,羨慕道,“顧家一向注重這些老禮兒,請柬都做得這麼好看,我當初結婚,請柬沒有,連酒席都是在街上擺的,你姐夫騎著輛綁紅布的自行車把我馱回了家,就算娶進了門,現在想想都覺得太便宜他了。”
沈云舒笑,“我記得街上的流水席可是連擺了三天,整個鎮子的人都過去喝了杯喜酒,那熱鬧的陣仗幾年都有,姐夫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把衛生院的方大夫娶回了家。”
方青螢難得有些臉紅地撥弄了下耳邊的頭發,又沒好氣道,“娶回了家又怎麼樣,他一年半載都不著一次家,家里有他沒他都一個樣。”
沈云舒低頭探的臉,“我怎麼聽你話里的意思是想姐夫想得不行了,姐夫應該快回了吧。”
方青螢一本正經地回道,“我自己男人都當然想,你難道不想你男人?”
這下該到沈云舒臉熱了,方青螢湊近看,“看來是想了。”
沈云舒輕輕推一把,沒說話,會臉熱不是因為青螢姐的話,而是因為那不正經的眼神,們說的想完全是兩個意思。
而且,也沒怎麼想起過他,這兩個星期又是補前些天因為請假落下的班兒,又是忙著籌備婚事兒,忙得腳不沾地,本沒有想起他的時間。
也就是偶爾,他會進到模模糊糊的夢里,等第二天醒來,也不記得夢到了什麼,只有耳邊好像還殘存著些他氣息的溫度,應該也不是什麼正經的夢,那晚的記憶像
是刻到了的骨里,總是在不經意間跑進的腦海,想忘也忘不掉。
方青螢拿胳膊肘拐,“想起什麼了,你這小臉蛋兒都要桃兒了。”
沈云舒紅著耳拐回去,防著青螢姐再追問下去,趕說到正事兒,想讓幫著拿個主意,“前幾天秋明哥去廠子里找了我一趟,說他打算弄一個服裝廠,問我想不想。”
陸秋明這兩年又跑出了些外銷的門路,可他手頭的資源有限,接也只能接一些別人看不上的小單子,他一沒廠房,二沒資質,好多大訂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溜走到別人手里。
他就琢磨著與其他這樣整天東一家西一家地找人接他的活兒,不如把人都聚起來,弄個廠子,說是服裝廠,其實應該小作坊更合適,不過那些大的服裝廠不也都是從小作坊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他只要把小作坊能辦起來,將來總有一天也能有自己的廠子。
他一有這個念頭,想到的第一個合伙人就是沈云舒,要手藝有手藝,要腦子有腦子,要耐心有耐心,而且背靠著馮老板那麼一座大山,現在應該也不缺錢,到時候他在外面跑銷路,沈云舒坐鎮廠子做管理,他們一個主外一個主,再合適不過。
陸秋明是個想到什麼就立馬開干的主兒,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蹬上自行車就找了一趟沈云舒。
沈云舒一聽自然興趣,中專學的就是服裝紡織,哥出事兒后,中途退學,直接進機械廠接了哥的班兒,但對做裳這塊兒始終沒放下,當初接秋明哥的活兒,一是為了生計掙錢,二也是因為心里喜歡。
如果在結婚前,秋明哥跟提這件事兒,不會猶豫這麼久,結了婚,需要考慮的事也就多了許多。
首先要考慮的就是他的態度,雖然還沒跟他提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不會同意,因為能覺到他好像沒來由地對秋明哥有些戒備和敵意。
方青螢聽完沈云舒的話,笑得前仰后合,“他自然對陸秋明有戒備,他會對每一個和你走得近的男人都有戒備,你信不信,如果可以,他都想把你養在家里,不讓你出去跟任何一個男人接。”
沈云舒怔了怔,又搖頭,“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那個人的子又冷又淡的,也就在……被窩里,才有些熱乎氣兒,覺很會有什麼讓他在意的事,他應該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吃醋的人。
方青螢的臉蛋兒,“你呀,你還是對男人那點兒心思不夠了解,是個男人就會對自己人邊出現的男人在意,更何況你還生著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反正我要是你男人,就是個公蒼蠅在你邊飛,我也會一掌把它給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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