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昂雖忙, 但也絕沒有到騰不出時間跟說話的地步。他不得不承認，那晚上母親的話影響到了他, 以至于他現在有些害怕見到了。

這晚, 唐晏晏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猜測可能是郭昂回來了。

掀開被子下床，索著找了一下拖鞋, 然后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雖然視線依舊模糊，但好歹能看個大概, 不至于從樓梯上跌下去。

郭昂停了車, 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知道還沒睡。

他知道求完婚就消失很過分，但他真的不想面對壞的結果。他有一點點了解這個人，要是狠起心腸來, 大概十個郭昂也挽回不了。

唐晏晏都走到一樓門口了都沒有聽到他進門的靜, 忍不住擰開門把手出去看看。

穿著郭母送的白睡, 綢的面料，只有脖子和袖子鑲了的兔，氣質有些萌。因為正在病中，所以素顯得臉有些蒼白，這冷不丁地出現在這四下無人的夜里，嚇了郭昂一大跳。

“你怎麼出來了？”

“你在門口磨蹭什麼呢？”看著那團黑影道。

已是一月份，天氣已經到了最冷的時候了，看穿得如此單薄的出門，他大步上臺階將拉進門。

“穿這麼，可真對得起你病人的份！”明明想好了再見面的時候一定要放低姿態，結果本難改，話一出口就收不住了。

好在似乎并不在意，肩頭披上他的外套，像是小孩兒穿了大人的裳，問他：“吃飯了嗎？”

“吃了。”

“哦。”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并不是擅長哄人的人更因為自己疑似惹到了所以不知道怎麼來活絡氣氛。

“我眼睛有些看不見。”還是唐晏晏率先打破了沉默。

郭昂嚇了一跳：“看不見？”

“嗯，很模糊，大概是麻醉過量影響了視覺神經。”唐晏晏倒是很淡定的樣子。

郭昂松了一口氣，這樣仔細再看的時候的確會覺得的目似乎沒有聚焦點，有些飄忽游移。

“走，咱們去醫院看看。”他上前一步拉著的手就要往外走去。

“這都幾點了，明天再去吧……”

“聽我的，咱們現在就去。”他很堅持，走到大門口等穿好鞋子之后，他直接把給抱了起來。

“哎……”驚呼一聲。

“外面冷，我抱你上車。”他道。

唐晏晏是被他直直地抱起來的，一低頭就能看到他的腦袋，上面有幾桀驁不馴的頭發刺了出來，像是他這個人，看似規矩實則很有幾分離經叛道的潛質。

他抱上車，驅車趕往了最近的私人醫院。

值班的醫生給照了腦部CT，認真檢查了一通，告知二人：“麻醉不會影響視覺神經，之所以會出現視力下降可能是因為曾經摔倒的時候撞擊到了腦部。從片子上看病人的頭部有部分淤，不是很嚴重，通過自吸收就可以恢復。”

唐晏晏能到郭昂的抓著的手一下子收了，下一刻他轉頭安：“別怕，不是什麼大事兒。”

唐晏晏角：“你疼我了。”

他恍惚了一下，突然松手：“是嗎，對不起。”

唐晏晏輕笑了一聲，拉住他撤離開的手，仰頭道：“輕點兒唄。”

他重新握住的手，心里有種聲音呼喊得越來越強烈。

出了醫院門，他要帶回家，唐晏晏突然道：“我不回你家去了，就送我回海天小區吧。”

郭昂心里有鬼，聽要回自己家一下子就慌了：“我家……你住得不開心嗎？”

“那倒沒有，只是我習慣有自己私人空間，老是待在你家我有點兒不習慣。”

這樣的理由倒還有些充分，但郭昂依舊有些擔心：“可你眼睛還看不清楚東西，你一個人行嗎？”

“行啊，我只是看不清楚而已又不是看不到。”

“真要回去？”

“嗯，回去自在點兒。”雖然在郭家也沒人限制什麼，但總覺得是人家的地盤兒，覺拘束。

“好。”他干脆點頭，一路送回了海天小區。

到了車庫，推開車門下車，見他一同下車，以為他要將自己送回去，也沒阻撓。

進了家門，他跟著一塊兒進來，也覺得很正常，畢竟一杯水總要喝的吧。

喝完水，他問：“我上次放在這兒的洗漱用品還在吧？”

唐晏晏疑地看他：“你現在要帶回去？”

郭昂轉了一圈，回來站在面前：“我今晚也住在這里。”

唐晏晏張準備回絕，但話到邊又咽了回去，轉回浴室洗澡，心里有酸酸甜甜的覺躥了出來，溢滿了心田。

“隨便你了。”扔下一句話，有些倉皇而逃的覺。

郭昂這才知道，那天的談話并非只在他心里造了影響，對于唐晏晏來說，可能更難以忘懷。

“晏晏。”他敲響浴室的門。

里面傳來水流的聲音，似乎沒有聽到。

他下心里的覺，告訴自己并不急在這一時。轉出了臥室的門，他開始收拾起家里來了。

浴室里，唐晏晏聽到他的聲音了，但卻沒有立刻回答。

郭昂喜歡嗎？答案顯而易見。但兩人已經到了結婚的地步了嗎？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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