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我很多年，人品不錯。”賀硯舟走到穿鏡前系領帶：“你待會兒去哪里？”

“約了江嬈。晚上就回北島了，打算找聊一聊。”轉了下，背部抵著桌沿，看向客廳。他背對著站在鏡子前，一西裝恰到好地包裹住那副高大軀，沒過分繃，又立有型。

朱序從未見誰將西裝穿得這樣好看。

放下叉子，輕手輕腳地走過去。

賀硯舟順鏡子往后瞄了眼，不聲地垂眸，繼續慢條斯理系著領帶。

朱序從他后探出腦袋 ，肩側發垂下，忽然落進室外進來的一縷中，那些翹起來的茸茸的碎發那樣富有生命力。

又有點小狡黠的樣子，使得整個人都生鮮活。

賀硯舟聲音不覺變得：“想什麼壞主意呢？”

“哪有。”朱序說：“就覺得你穿服很好看，想近距離欣賞一下。”

賀硯舟覺得這話意思不對：“不穿服很難看？”

“不是。”傻笑了一下。

他低頭繼續繞著領帶，聲音也低低的：“還笑。”

這兩個字，飽含了寵溺。

室溫暖如春，讓人瞬間忘卻此時正是隆冬臘月。

晨散發著淺淺的金，灑滿每個角落。

朱序往側邊邁了一步，背著手，站到他旁邊去。上只罩了件他的白襯，長度剛好遮住，大圓潤，小又纖細得過分，往那兒一站白生生的，如玉般潤澤。

賀硯舟很喜歡，但除此以外更喜歡的腰，驚嘆竟能那樣窄，到的起伏又能那樣夸張，像一只纖頸肩的柳葉瓶。

竟驚奇，除了神上的慕，對那種單純的生理的吸引也達到最高濃度。

他收了視線，發現領帶錯了位置，拆開重系。

朱序關注點一開始還在他上，但人的本能，會在鏡前欣賞自己。安安靜靜左右轉兩下，手指梳理著松散的頭發，又提弄了弄拖鞋。

賀硯舟漸漸被到鏡子外面去。

朱序注意到，挽住他手臂，想將他拉進來些。

“嘖。”賀硯舟手一抖，領帶又散開了。

朱序抱歉地笑笑。扳過他的，踮起腳，接過他手中的領帶：“我來吧。”發現高仍有懸殊，手上便用力拽：“低些。”

賀硯舟一弓：“拽壞了要賠的。”

“你先賠了我睡再說吧。”

賀硯舟：“誰先編故事來著？”

“是你好騙。”朱序不甘示弱。

“算準了我吃這套？”賀硯舟手指點點鼻尖：“表面老實，背地里名堂一點都不。”

朱序的臉有些升溫，被他兩句話得想要逃跑：“不跟你說了。”轉。

賀硯舟一把將人捉回來，此刻得近，稍微偏頭，輕吻著的耳垂。朱序肩躲著，卻被他掐著腰固定住，親吻集而細碎，氣息糾纏，周圍空氣忽然之間變得曖昧濃稠起來。

朱序偶然間轉頭，見鏡子中，他弓著背，冠楚楚，費力地踮起腳，腰部后折，唯一可以遮蓋的白襯早已走位上移。

明晃晃，他親吻著的脖子。

朱序一個刺激：“……你要遲到了。”

賀硯舟也知不該，忽然理解紂王為何會被狐貍所迷。面前這位，不正是徹頭徹尾的小狐貍嗎。

賀硯舟泄憤似的輕輕咬了兩口，松開，退后半步。

幾番折騰，領帶仍沒系好。

他無奈一笑，快速打著結：“乖，再去睡會兒吧，”朝窗外揚揚下：“地庫有車，你待會兒出去隨便開。”

“哦。”朱序了褶皺的襯，慢慢向后退著：“工作順利。”

“謝謝。”他含笑道。

朱序又去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是十點，洗過澡，化上淡妝，準備出門。

去地庫轉悠一圈，車都太名貴，便沒有開。

約會地點仍是上次的火鍋店，離賀硯舟住不算遠。

到時，江嬈已經按照兩人喜好點了一桌子菜，肚、牛骨髓、耗兒魚、豬腦花……

朱序吃了兩口，便和坦白自己同賀硯舟的關系。江嬈消化了兩秒，才讓繼續講述來龍去脈。

辛香的紅油咕嘟冒著泡，熱氣彌漫開來。

時間慢慢流逝著。

朱序攪著蘸料：“基本就是這意思。”

“你真行，瞞我瞞這麼久。”

“也才確定下來，并不晚吧。”問：“邊邊角角的事，劉闖沒和你提過？”

江嬈瞪大眼睛：“他也知道？”

“多了解些，去年的同學會以及在北島的相遇，他都幫了忙吧。”

江嬈難以置信，這麼重大的事件，他竟一點口風都沒有：“看我回去怎麼嚴刑拷打他。”

朱序說：“男人不像我們一樣講八卦，你以為應該共，也許他只覺得是個不值一提的小曲。”

“倒也是。”江嬈夾了條魚給。

兩人邊吃邊聊，一頓飯竟花了將近兩小時。

朱序晚上回北島，下次見面可能要等幾個月甚至更久。

兩人很多年的，臨別前江嬈仍不放心地囑咐：“所謂，有時候太過用心反而不盡人意，今后相別太較真，付出七分，留三分給自己。”

加重語氣：“知道嗎？”

朱序默了片刻，鄭重地點點頭。

與江嬈分開后，回了趟西郊的住，一年之間整理搬運過兩次，室已沒有太重要的東西。朱序只將一些舊清理扔掉，又簡單打掃過衛生，便鎖門離開。

打車去錦圖大樓，在大堂里等了五分鐘，賀硯舟便從電梯中走出來。

朱序起。

賀硯舟抬眸看向，朝一揮手，腳步未停。朱序小跑幾步與他匯合，他臂將人一攬，朝外走去。

“我們去哪里？”朱序從他臂彎中抬頭。

“帶你去工廠那邊轉轉。”

車程大概40分鐘，越開周圍越荒蕪。

工廠大門的一側寫著“安全生產”警示語，進去后兩邊一溜青磚藍瓦的聯排廠房。

朱序坐在車中往外瞧，暗嘆面積之廣。

轉個彎，車子在路邊停靠。

幾位年紀稍長、穿車間制服的負責人迎了出來，紛紛道了聲賀總。賀硯舟微微頷首，照顧了下朱序，便和幾人邊聊邊走向對面廠房。

朱序注意到，廠房門側立著一半人高的細柱，上方頂著瓷碗大小的銀圓球。一位負責人先過去，兩手捧住球，錯挲了幾下。

一人完，換另一人。手法極像西方的水晶球占卜。

朱序也有樣學樣，兩手在圓球上來回了。

趁人不備，湊到賀硯舟旁邊小聲問：“是有什麼說法嗎，進去前還要進行一些儀式？”

賀硯舟看了一下，說：“老一輩人比較講究這個。花炮制作危險較大，人上磁場太復雜，怕把不干凈的東西帶進廠房里，所以要提前吸一吸。”

朱序點頭：“原來是這樣。”

賀硯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臉稍肅：“你剛才有沒有好好？”

“……我只了兩下。”

賀硯舟朝前抬抬下，低聲音：“別讓那老頭知道，他最講究這個，我都怵他。”

朱序不有些張害怕，朝前看一眼：“我要不要回去補一下？”

“那倒不用，心里頭唱兩遍紅歌就。”

朱序乖乖應道：“哦。”

賀硯舟說完向前去了，后突然發一聲笑。

朱序回頭，發現鄭治跟在后面。

他兩步上前來，小聲說：“老板逗你呢。”又朝門口指了下：“去靜電用的。”

“……”朱序氣壞了，他比還會編故事，竟傻兮兮深信不疑。過分信賴一個人，智商都開始懶了。

鄭治好奇：“不會真唱呢吧？”

朱序心說你話還真的多，笑著答：“沒有啊，其實我知道他在開玩笑。”

轉頭，見他們已在前方停住，指著某探討些什麼。賀硯舟背著手，在幾人當中如松柏般拔，上自帶一種年輕而蓬的氣息。

朱序默默過去，在他手上掐一下。

誰知他后好像長了眼睛，快速握住的手，人沒有回頭，言談也依舊鄭重而嚴肅，并未因為的小作有所分神。

朱序不敢掙打擾，任他一陣，談話完畢方才放手。

一圈巡視下來，幾位負責人先離開，賀硯舟帶著朱序隨便逛逛。

他指著一運作中的機床：“煙花制作的第一步，扯筒用的。”

機轟隆作響，幾個工序下來，紙筒紛紛切割完。對面的空地上，已整齊碼放著若

干箱扯好的筒子，其中有長也有短。

朱序拿起一節：“怎麼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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