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圖片。”

朱序：“。…..”

賀硯舟好心地輕笑兩聲。

沒聊幾句，菜就基本上齊。

朱序點了米飯，就著菜吃下大半碗，胃才充實起來，不經意抬頭，見賀硯舟正盯著桌邊的花瓶瞧。

他抬抬下：“什麼花？”

“文心蘭。”

一只玻璃觀音瓶中，了兩枝小花，其中一枝上有幾朵，另一枝十幾朵，指甲般小小巧巧，花瓣似舞飛揚的擺。

賀硯舟：“倒香的。”

朱序點頭：“味道很溫和，有種淡淡的油香。”

桌上不知何時掉落了兩朵，朱序放下筷子，撿起來，摘掉外層枯萎的花瓣，將它們順著瓶口投水中。

水下枝條叉，一朵落于瓶底，另一朵剛好掛在了枝上。

那觀音瓶上寬下窄，通無比，水中的點點了點睛之筆。

賀硯舟瞧瞧那花，又去瞧朱序。

一笑，似乎覺得剛才班門弄斧了，笑容中帶幾分靦腆。

賀硯舟稍屏了下氣息，忽然間發現有件事毫無緣由，可以是一個笑，一個作，或是其他什麼，只要是，悄無聲息中就能令他心生漣漪。

他不聲地低下頭，用勺子喝了口湯：“你喜歡什麼花？”

朱序說：“風鈴花。”

“很好看？”

說：“很好養。”

賀硯舟笑了下：“頭次聽說，好養竟然是喜歡的理由。”

朱序補充：“也很好看。”

“長什麼樣？”

朱序用手機搜了下，轉過去給他看。白的一捧，花頭多而小巧，朵朵懸垂，形狀似鈴鐺。

“很可。”賀硯舟說。

朱序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評價。

風鈴花寓意遠方的祝福，因它在微風來臨時，會如鈴鐺般隨風擺，可以溫地傳遞意。它是自由的、夢幻的，可經他一說，那花朵的確有些胖嘟嘟的可。

朱序收起手機，也問他：“那你呢，喜歡什麼花？”

賀硯舟說：“我只眼玫瑰。”

“一定是送人送得多吧。”本意開個玩笑，卻見他意味深長地瞧向自己，角浮現一笑意。

朱序及時住，安靜吃飯。

轉眼間，發現他食也很好，兩小碗米飯加一些菜，蔬菜湯剩得也不多。

兩人都很賣力，沒怎麼浪費。

朱序漸漸發現，和他相已經輕松自在很多，沒有了當初的那種拘謹。

飯后去結賬，賀硯舟手著兜安靜地等在后，見付了款，才一同出門。

這里離朱序住的地方不算遠，報了個地址，賀硯舟從前方路口掉頭，駛向沿海公路。

朱序口中的小區他約知道，應該是片老住宅，從前只是路過，車子往里開時卻暗自皺了皺眉。

兩側樓房低矮破舊，許多窗口黑黢黢，路兩旁一盞路燈都沒有，下面的路也深一淺一。

朱序指著前方的路口：“就停在那里吧，車進不去了。”

賀硯舟問：“還要走多久。”

“穿過前面的小路就到了。”

他朝前看了眼：“這地兒可不怎麼樣。”

“住習慣了也沒什麼。”車中靜片刻，朱序看他一眼：“我走了，你路上小心。”

賀硯舟沒講話，轉頭瞧著，“嗒”一聲響，副駕駛的安全帶彈開，要收手，卻忽然間被他握住了 。

他的手溫熱而干燥，掌心著手背，可以完全包裹住。

他拇指在小指外側磨了下：“就這麼走了？”

車中靜得仿佛可以聽見心跳聲。

“是呀。”聲音莫名輕飄起來，說完才察覺陌生。

賀硯舟視線不由暗了一道，“送你。”

彼此心照不宣，都清楚這一晚不應該太尋常。

朱序卻道；“下次吧。”

“好像有人怪我不夠直接。”他并攏的四指順著虎口的隙穿進去，指腹輕輕挲掌心的紋路。

朱序覺得有點，用了些力，攥住他的手。

車線昏暗，眼中卻亮亮的：“所以被賀總教訓了一通，不敢心急了。”

賀硯舟極輕哼一聲：“真是個好學生。”

“可能你忘記了，讀書時我就很聽話。”

賀硯舟瞧了一會兒，其實此刻心非常好，以至于笑意直達眼底。他甚至有些擒故縱的小把戲，比直來直去更加有意思。

賀硯舟沒再說什麼，最后將的手仔細了一道，將人放走。

第20章 第20章覺到一顆心都被揪了出來，……

朱序關上車門，心中仍撲通撲通跳得熱鬧。

手背上的余溫還在，走在前面，仿若到后車里他似潭的目。

朱序有些迷上這種曖昧拉扯的覺。

腳下的路有深有淺，一個磕絆。

快穿過鐵門時，后驟然大亮，他開啟了遠燈，使得眼前的世界仿佛被調亮的手機屏幕。

朱序步伐頓了頓，回過頭去，后刺亮，并看不清車中的人，心卻瞬間閃過一驚厥般的痛，一時不敢細思，扭回來快速走遠。

又過了幾天，朱序空去了趟賀夕那兒。

去時發現門頭的牌匾已經被摘去，屋中大部分用品打包箱，只里間還剩下些紋工。

朱序坐下來，請幫忙補。

環顧四周，朱序問：“真打算結束這里？有些可惜。”

賀夕嘆氣：“我不愿的，只怪胳膊擰不過大。”

朱序當然知道這“大”是指賀硯舟。一般況下，覺他比較好相，嚴肅時也不會有太大緒波，只是那雙眼中，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嚴厲。

問：“你學的什麼專業？”

“雕塑。”

“難怪繪畫功底這樣好，原來是生。”朱序轉頭：“未必是件壞事，可以再沉淀兩年。”

賀夕哼道：“該學的都學了，對我來說就是浪費時間。”用干凈的紙巾清理多余料：“高中時，家里覺得我學習不好，這輩子完了，后來我專業課全市第一考進省院，他們只高興一陣子。大學的課程對我來說并沒挑戰，我也不興趣，就辦了休學，我爸因為這件事差點跟我斷絕父關系。”

朱序心中訝異，從前只覺得不是個循規蹈矩的孩，特立獨行又張揚自信，原來優秀才是的資本。

朱序手臂搭在椅背上，不轉頭看了看：“所以你開了這家紋店。你哥還算支持你吧。”

“他？”賀夕搖頭：“他要支持就不會我回學校了。前些年他一直在國外，只顧著自己那攤子事，但自打他接手了公司，我爸漸漸退下來。他老人家算是看開了，家里和外面的事一概不管了，每天擺弄那些廢紙。所以擔子全落在我哥上，不是非得已，估計他也懶得管我。”

朱序想起朱鸞，兩人從小生活在一起雖沒什麼磕絆，但同父異母的終究沒有親兄妹那樣純粹吧。

手臂上傳來痛，相較上一次，不是那麼難以忍了。

賀夕又說：“其實我爸媽并不是重男輕，只是我哥比較優秀，他們以他為榮。從小到大，他很被約束，學習工作都很自由，就連了朋友又莫名其妙跟人家分了手，他們也不會多問半句。”

朱序側臉枕在手臂上，無心窺探那些私，卻莫名沒有打斷，默默聽著。

“我就剛好相反，做什麼總要被糾正。其實我煩我哥的，他甚至懶得花時間了解紋這個行業，好像只為完我爸布置的任務。憑什麼孩就應該多讀書，就要文靜優雅才正確。”賀夕手上停了停，忽然湊近朱序，有些頑皮地悄聲說：“我就不。”

朱序轉頭，差點到鼻尖。

笑了下，鼻子。

朱序也忍不住笑了：“所以你把名字都改了？”

“呀！我哥這事都和你說啦！”

朱序頓覺失言，手心一下子冒出汗來。

賀夕卻沒太在意：“我本名賀萩璞，硯璞含義為可作硯臺的石。為了迎合我哥，簡直又老氣又拗口。”

這名字的確難以評價。朱序很小聲嘀咕：“是的呀，要我我也改。”

聲音雖輕，但還是被賀夕聽到了。

開心地探過來，想要擁抱，礙于手上全是料，只好先做做樣子。

朱序問：“那你現在名字的由來呢？”

“有天課堂上，老師講了句詩‘柳青山映，梨花夕鳥藏’，我挑了個最簡單的字。”

“。…..”朱序愣了片刻，嘆這孩怎麼如此灑，欣賞喜歡的同時又忍不住調侃：“萬幸你沒取那個‘山’字。”

說完，兩人大笑起來。

從那之后，賀夕算是同朱序混了，去花店已經不需要通過鄭治，賀硯舟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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