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揶揄：“不工作了？”

“工作哪有朋友重要。”宋霏羽語氣里滿是“被小看了”的較真。

“謝了。”春蕊收下的心意，同時邀請道：“以后來家里吃飯。”

就此結束通話。春蕊盤坐著，后背倚住沙發扶手，睜著眼睛撐神，半響，察覺浴室毫無靜，扭頭瞅一眼，便看到嚴文征不知何時洗漱好，立在門口怔神。

他脖頸間掛了條深的巾，頭發沒干，水珠吧嗒吧嗒順著發梢滴落，浸了兩側肩膀的服。

他這樣寡言肅靜的狀態，莫名讓春蕊想起貿然前往上海找他那次，兩人吃過法餐送回酒店，等下了車，他獨坐窩在車里煙。

遇到事就悶著。

“嚴老師。”春蕊朝他招招手：“你站那兒做什麼？過來呀。”

嚴文征回神，走到邊坐下。

一陣很清冽的沐浴香，春蕊嗅嗅鼻子，說：“我幫你頭發。”

“不用。”

嚴文征沒想麻煩，但春蕊不由分說欠起，拽了巾蓋在他的頭頂，作輕地著。

“會影響電影嗎？”春蕊問。

嚴文征弓著背，道：“不好說。”

春蕊撥了撥他的頭發茬，發質偏，懊悔：“影響電影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嚴文征弓著背：“離上映還有十來天，輿論消下去，會好點的。”

春蕊突然隔著巾，兩手捧住他的臉，迫使他抬起頭，與他對視道：“那我們低調理吧。”

“你——”嚴文征卡個殼，一抿將話吞下去，轉而吐出一個“好”。

這晚，春蕊輾轉難眠，大半夜了，睜著眼睛天花板，在黑暗中說：“嚴老師，我跟你說過吧，我爸爸媽媽為人嚴肅。”

嚴文征自然也睡不著，沉沉地“嗯”一聲。

春蕊心緒雜糅：“他倆搞古典音樂的，我媽彈鋼琴很厲害，我爸拉小提琴出，業稱得上是專家了，打小對我的要求便定得高。”

嚴文征認同道：“專業出，自有他們的驕傲和堅持，這是一件好事，應該尊敬。”

“我尊敬。”春蕊說：“但同時又害怕。”

嚴文征無言以對，他知道怕什麼，可在春蕊父母面前他注定于被的地位，他翻個將春蕊攬在懷里了。

春蕊給他打預防針：“驕傲的人自尊心都強，所以……他們一時不會接你的。”

嚴文征沒什麼緒起伏，反而問：“父母會反對，這個問題你在追我的時候沒考慮過嗎？”

“考慮過。”春蕊坦誠相告：“但當時沒想明白，就跟著心意走了。”

嚴文征客觀道：“他們接不了，是完全合理的。”

春蕊站在各自的角度重新審視兩人的，自己的無悔，便更覺得為難：“所以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完全不考慮父母的想法，太自私了。”

“明天——”嚴文征言又止半天，無奈道：“不管發生什麼，不要氣，也不要怨，更不要產生極端的想法。”

春蕊揣著明白裝糊涂：“為什麼叮囑我這些？”

“怕你以后后悔。”父母到底對孩子意味著什麼，嚴文征早早失去父母雙親的庇佑，沒資格回答這個問題，但私心不想春蕊一時沖，為了他，將彼此的關系鬧僵，“記住了嗎？”

春蕊點點頭：“記住了。”

第二天，春蕊照常參加劇場的彩排，中午的時候，打電話給錢芳閔，說晚上要回家一趟。

網絡上緋聞傳得沸沸揚揚，春蕊與嚴文征的名字更是并排高高掛著，這次瞞不住錢芳閔和濮立煥了。

嚴文征驅車送春蕊回去的，小區門口臨時停車位熄滅了引擎，他陪一同走進小區里面，但沒上去，立在樓下的照明燈旁等。

只是跟父母匯報，尚未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他還沒資格登門。

客廳克風格的復古吊燈亮著，照的家里明晃晃的，開門的一瞬，春蕊了氣氛的沉悶。

鞋進屋，踩著玄關的地板步伐沉重地走到客廳。錢芳閔倚著轉角沙發，閉目養神。

“媽。”春蕊喊。

錢芳閔的眉眼暈染著一疲憊和些許怒火，但儀態尚得地拿著，睜眼看，問：“怎麼想著回來了？”

春蕊緩緩呼出一口氣，不打啞謎：“每次鬧緋聞，都讓你和我爸煩心好久，這次事這麼大，得親自回來解釋。”

錢芳閔早從旁人口中悉知此事，繃臉頰，問：“是真的嗎？”

“真的。”春蕊心里發怵，但語氣強：“我和嚴老師去年就在一起了，快一年了。”

錢芳閔問：“我先不管他的家世，他離過婚你知道嗎？”

“知道。”這是這場的癥結所在，春蕊扛責任：“是我追的他。”

仿佛聽到了荒唐至極的笑話，錢芳閔端莊的臉龐表現出一裂痕：“我以前只覺得你做事欠考慮，人不思進取，現在更離譜了。”

春蕊想著嚴文征的“三不要”，緘默著沒有頂。

錢芳閔口驟然煽起一不可遏制的惱火，不解地與掰扯道理：“別的孩子自尊自、眼高于頂，為什麼偏偏你要自輕自賤，我們家不敢高說是書香門第，但好歹家世清清白白，你到底瞎了哪只眼睛要去找一個二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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