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征想想，說：“我過去一趟吧，看看片。”

“行啊。”賴松林自是樂意，“你來了可以幫忙提提意見。”

電話掛斷。

春蕊方才一直趴在嚴文征旁邊聽著，見狀道：“我也想去看看。”

“那就別賴床了。”嚴文征拍拍的后腦勺，率先掀開被子，穿拖鞋去找服。

春蕊視線跟著他，算算離過年也沒剩幾天了，索提議：“不如今年就在北京過吧，省得你來回跑。”

嚴文征問：“住你家里方便嗎？”

“方便。”春蕊說：“我爸媽沒往我住的房子來過，都是我去看他們。”

“行。”嚴文征答應：“那我收拾兩件行李。”

春蕊意識空白幾秒，話攤開講：“嚴老師，我談的事還瞞著家里呢。”

“不急著說。”嚴文征知道擔心什麼，遞給一個安的眼神，“才相不久，咱慢慢來。”

機票張，但好在上海飛北京的航班多，功定到晚上的票。

兩人磨磨蹭蹭地吃了午飯，暮四合時出發。

機場人多，逢年頭蹲拍的也多，春蕊便以“網上已經有了關于咱倆的傳聞”為由，刻意避開一起走。

到家休息一晚，第二天才驅車去了賴松林的“月照松林”工作室。

盧晶和翟臨川也在。

“晶姐，翟編。”春蕊率先打招呼，“好久不見。”

賴松林垂眼瞧見春蕊和嚴文征手挽手，甜甜膩膩的樣子，玩味道：“我這部戲從籌備到開機經歷各種不順，意外把你倆撮合了。”

“可不是。”盧晶說，“細細一想，全是兜兜轉轉的緣分。”

春蕊出被嚴文征攥著的手，不知該怎麼回答，只道：“好事多磨。”

賴松林一抹臉上的憔悴，高聲道：“這話我聽。”

閑話敘，心里都掛念著正經事，賴松林又喊來剪輯老師，領他們進了一間小型放映室。

掛壁幕布，多功能沙發，裝修堪比小版的影視廳。

幾個男人聚一塊，賴松林慣讓煙、點煙，一時之間室煙霧繚繞的，春蕊嫌味道嗆鼻，自己搬一張凳子坐得遠遠的。

片子剪出來了，一共110分鐘，不過還是糙的原畫面，聲音、彩以及背景音樂等后期還沒到制作的時候。

采取倒敘的敘述方式，全劇的第一段鏡頭還原了那場車禍，因為這段是隔了近一個月才輾轉徐州拍攝的，而春蕊當時沒跟過去，不了解拍攝況。

這會兒觀看，能明顯看出嚴文征長了，神狀態也非常不錯。特別是片頭轉過畫面急切，切至喧囂吵鬧的米線館，人群中給他的寥寥幾個側面特寫，襯出他消瘦的形，造的視覺對比非常強烈。

更讓春蕊意外的是，放映出來，梁竹云這個角并沒有顯得特別的呆板和木訥，起初心里納悶，看到一半兒，覺知出原因。

演的時候是單一的人視角，但后期剪了雙視角，出了李庭輝對的反饋，大篇幅的增加了人互。

這個理是很妙的，男主演演技相得益彰的映襯，一來一往的互可以形強大且真摯的流，這種東西像能量罩，能吸引住觀眾，讓他們代其中。

總之通篇下來，整個過程平淡緩慢，故事線也流暢，去除高玉找上門，算是劇里沖突的高，其它多數時候展現的是瑣碎的日常狀態。并行的兩條日常狀態線，梁竹云和李庭輝由平行到短暫相，再回歸平行。

電影有一種“去戲劇化”的節奏風格，靜下心來看，能沉浸在一種緒里。

但這種緒不舒坦，很窄很堵的覺。

片尾結束，春蕊著角，抬頭朝嚴文征看了一眼，恰好嚴文征也回頭，了。

沒流，視線匆匆移開。

賴松林把燈打開，問嚴文征：“怎麼樣？”

“不錯。”嚴文征說：“理的高級，說實話，我一直怕你把他倆弄。”

“不可能。”賴松林咬著煙，頹喪道：“那樣李庭輝就毫無魅力可言了。”

盧晶不住道：“這個片是賴導最初的構想，如今呈現的效果，都是他盯著剪輯那邊一幀一幀弄的。”

賴松林固執道：“舍不得再了，一刀就不是拍的那個故事了。”

嚴文征沉默。

春蕊嫌空氣憋悶，呼吸不過來，悄悄起，拉開門出去了。

走到會客區，茶幾上的托盤里有寶路的薄荷糖，撥開糖，塞里一顆，正吃著，聽到一陣腳步聲，扭頭看，瞧見是翟臨川。

春蕊說：“翟編，你怎麼出來了？”

翟臨川還是那副笨口拙舌的斂格：“他們討論我也不上話，出來氣。”

春蕊點頭，覷著他的臉，說：“覺你很累，沒有休息好嗎？”

翟臨川說：“手里有個劇本，寫得不順手。”

“哦。”創作是一個孤獨的過程，春蕊自知幫不上什麼忙，只問他：“什麼戲？”

翟臨川：“年代戲。”

春蕊：“講什麼？”

翟臨川：“創業。”

回答得言簡意賅，生怕春蕊了他的創意似的，春蕊無奈地笑了笑，也習慣了，厚臉皮自薦道：“我最近待業，如果有適合的角，盡管來找我，我不挑，而且便宜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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