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春蕊意外的是,他儼然在等他們。
兩人一進門,他熱地迎上來,與嚴文征握手。
嚴文征客氣地喊一聲“渠大哥。”
渠老板睜圓眼睛,仔仔細細地將他打量一番,激地臉部直抖,連連道:“大明星親臨,真是難得。”
嚴文征說:“正好有空,帶朋友過來走走。”
渠老板視線移向春蕊,沖笑笑,說:“好,這邊變化還是大的。”
嚴文征道:“設施更完善了。”
“政府投資修建的,他們這些年對這片山頭的開發下了不功夫。”
“生意好些嗎?”
“好些,但主要以吃飯為主,來玩的都愿意睡帳篷,新鮮。”
就著話頭閑聊兩句,“那什麼。”渠老板很有眼力勁,將兩人往小餐廳請:“別站在門口了,折騰一圈了吧,先吃飯,我讓廚師去做。”
“麻煩您了。”嚴文征點個頭。
“不麻煩,都是家常小菜,別嫌棄。”
餐廳陳設上了年頭,看著顯臟,但勝在面積大,空間敞亮,右邊角落有臺飲水機。
渠老板找出兩個一次水杯,接了兩杯溫水端過來,沖春蕊說:“溫泉水,味道很甜的,水利局的專家說含有什麼礦質,我也不懂,他們宣傳著對好,我們就天天喝。”
“謝謝。”春蕊端著抿了一口,確實與城市用水味道不同。
“那,我去廚房看看,不打擾你們了。”
老板熱而知分寸,非常淳樸。
春蕊等他離開,一臉求知地看嚴文征。
嚴文征介紹:“劇組當時進山選景請的向導,后來留后勤幫忙,包了我們的伙食。”
春蕊恍悟,隨即又疑:“過去這麼久了,還有聯系?”
“拖曲澍提前問的。”嚴文征說:“也沒想到能聯系上,人家也還記得你。”
春蕊忖量著,緩緩道:“環下的一點好吧,普通百姓忙碌生計,都不一定看過你的作品,更談不上喜歡,卻愿意賣你一份薄面,明明他們吃虧,但與誰說起來又止不住驕傲。”
嚴文征聽著不抬眸掠一眼,眼神緒雜。
春蕊不解:“看我做什麼?”
“懂事兒。”嚴文征直白地夸,上一直有一份知力,是很難得的品質。
春蕊眉眼染了彩,心里飄飄然。
安靜片刻,菜端上桌,三菜一湯,有一道油燜春筍非常可口,春蕊吃得歡快的。
吃完飯,嚴文征到車上拿東西。
春蕊沒跟出來,站前臺等他。
渠老板臭顯擺,這時翻出一張珍藏的照片給看。
是他與《末路狂徒》進山班底的合照。
春蕊敏銳地發現,照片里沒有嚴文征,詢問原因。
“沒來得及。”渠老板回憶道,“他一拍完就被救護車拉走了,水暈過去了。”
“水?”春蕊皺眉。
“臨到最后生病了。”渠老板記憶猶新:“疼得直冒汗,還是三十幾度的高溫天,我記得他那個小助理給他汗,巾好幾條,眼睛被汗水糊住,拍都沒法拍。”
嚴文征提及此事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了,現在春蕊得知細節,畫面極強,略微一想,心疼死了,嘟囔:“那為什麼還要撐著?”
渠老板說:“進山得經過林業局的報批,政府的協調,總之很麻煩,他說一耽誤就得好幾個月,大家都耽誤不起。”
春蕊默然。
渠老板嘆:“知道你們明星掙錢多,原來這麼不容易,刮目相看。”
也不是不容易,卷快錢其實容易的,春蕊即怨他軸,又憐他認真,匯集的緒百轉千回,出口卻輕飄飄歸罪了一句:“他傻。”
渠老板:“……”
嚴文征折回,手里拎了一個紙袋子,袋子里裝著服。
渠老板帶兩人去了三樓,房間他早準備好了,一個標間大床房。
刷卡開門,渠老板說:“山里條件有限,湊合一宿吧。”
“比我當時住的好多了。”嚴文征謝過他,領著春蕊進屋。
春蕊在房間里轉悠一圈,明顯可以覺到,渠老板已經在盡可能地給他們提供一個比較好的住宿環境了。
嚴文征低頭叩開表扣,卸掉手表,從袋子里拿出一干凈的服。
春蕊湊過去瞧一眼,問:“我的服呢?”
“沒帶。”嚴文征單抖開一件T恤,說:“你先穿我的。”
“為什麼不給我帶?”春蕊較真。
“怎麼給你帶。”嚴文征失笑,“關系不明朗,去房間翻你的服,我變態麼。”
春蕊癟癟,心說,這就怪不到我頭上了。
剛想張挖苦他,突然,嚴文征邁一步靠近,將抖摟開的T恤蒙在了頭上。
春蕊眼前一黑,十分迷茫,嚷道:“干什麼啊?”
“遮一遮。”嚴文征解開西裝的紐扣,“我把子換了。”
“當我是綜藝節目里的攝像頭呢。”春蕊到袖口的指尖一頓,隨即轉了力道,改為著料,“誰稀得看你。”
安靜了,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好了吧。”催促。
并沒有得到回應,春蕊判斷一下,一把將服拽下來,抬眼看見,兩步之遠,嚴文征早已穿戴整齊的,掐腰立在白熾燈下,揚著角正沖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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