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征：“……”

真不知哪只近視眼瞧出他張了，邪了門兒！

懶得再跟貧，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餐桌落座吃飯。

春蕊亦步亦趨綴后，臉上漾著得意的笑。

是非常健康的營養餐，各自一份香烤海鱸魚，撕開錫箔紙，清新的甜橙香氣撲鼻，尚熱氣騰騰著。

春蕊真了，從昨天出事到現在，還沒正正經經地吃點東西。大快朵頤，偏偏吃著碗里的，又要惦記著別家餐館鍋里的。

“嚴老師，”咬著叉子，幻想：“能申請來一頓漢堡薯條嗎？漢堡呢，最好是雙層火烤牛堡，里面放兩片咸芝士，再抹一層乃滋。薯條呢，我不要番茄醬，我要蘸著希臘老式酸吃。”

要求不僅多，且挑。

嚴文征聽著不由地下眉梢，好奇地問：“你的經濟公司不控制你的飲食嗎？”

“天高皇帝遠。”春蕊賣乖巧，“這不管不著了麼，吃一頓不礙事的。”

“什麼意思？”嚴文征問，“在我這兒就可以為所為了？”

“你不是承諾要照顧病號麼。”春蕊試圖商量道，“應該一切以病號的需求為先。”

嚴文征瞧著那饞貓勁兒，想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匪夷道：“垃圾食品讓你這麼興嗎？”

“我是垃圾食品好者。”春蕊急切地說，“打小吃垃圾食品長大的。”

“看著不像。”嚴文征以為唬他，不信。

“真的。”春蕊睜大眼睛，說：“我上學那會兒，經常跟同學出溜到小街小巷尋吃的。”

嚴文征問：“父母不管？”

“自然是背著不讓他們察覺啊。”春蕊支著臉龐，還為自個兒干的“荒唐事”驕傲，“到家前，我就把在外面瘋耍的證據銷毀干凈了。”

嚴文征放下刀叉，隔著餐桌打量，“你是叛逆嗎？”

“不是，我很乖的。”春蕊對自己認知準確：“我就是單純的不愿意跟爸媽同桌吃飯，氣氛太抑了，特不自在，還容易積食。”

嚴文征訝異：“父母都是嚴肅的人？”

春蕊點點頭：“非常嚴肅。”

嚴文征好奇：“那你的格傳了誰？”

春蕊微微揚起臉，將家譜的支脈捋一遍，沒找出與之相像的長輩，只好說：“自一派。”

嚴文征功被這個回答逗樂了。

“嚴老師。”話既然聊到這兒，春蕊難免想起幾個小時前，在書房里看到的那張照片，問：“你的父親也是一位嚴肅的人嗎？”

嚴文征怔然，時間久遠，逝去的親眷已經很久不被旁人提及，突兀地聊起，有些讓他措手不及。

半響，沉緩著語氣答：“不是，他很笑。”

春蕊抬眼與他對視，瞧著他眼里映著房間淡淡的，眼神分外的亮，到什麼，說：“那他留給你的都是些好的回憶吧。”

“嗯。”嚴文征點頭。

“雖有憾。”春蕊真誠地說：“但還為你開心的。”

一頓飯吃得格外絮叨，定義春蕊為話癆不太切，就是想起什麼就憋不住要問，問了黏著嚴文征回答，有一茬沒一茬的，天逐漸黢黑，不知不覺間竟十點了。

嚴文征收拾干凈餐桌，倒了一杯溫水給春蕊，春蕊就著水吃消炎藥。

嚴文征起至客廳轉悠一圈，想著該給準備什麼洗漱用品，卻不見家里有多出的行李箱，問：“你的行李呢？”

“沒帶。”春蕊說。

嚴文征聽著新鮮，“哪有人出門不帶行李的。”

被溫水沁潤，春蕊抿了抿，繃著小臉故作思考片刻，突然綻放出一個傻笑，解釋道：“我帶去劇組的服，這一傷穿著麻煩，再者，夏天到了，該買新子了。”

嚴文征挑挑眉，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做的事，到上，經一辯解，到能邏輯自洽。

又無語又好笑的覺，而這種舒張在腔陳雜的無奈，他竟然逐漸習慣了，習慣到理所當然地接，毫無底線地接。

嚴文征：“你看款式吧，明天代孟穎去辦。”

“好嘞！”春蕊欣然應下。

“那今晚……”嚴文征視線在上逡巡，法式連很好的勾勒出的腰，“我……借你一件T恤，你當睡穿吧。”

春蕊：“……”

說尷尬有幾分嚴重了，但確實純地不好意思起來。

嚴文征沒上樓，而是抬腳走進了書房對面那間屋門閉的房間。

春蕊好奇地跟上，才發現是間臥室，大套間的設計，附著浴室和帽間。

嚴文征安排：“這幾天你就睡這個房間。”

春蕊問：“原本誰住這兒？”

“我。”嚴文征從柜最頂層的格子里，找出一件折疊工整的棉T，撐開，遞給，“床單被罩換了新的。”

“那你呢？”春蕊單手拎著領比劃了下大小，服很長，到半截子大肚了。

“樓上。”嚴文征說，“服本就是寬松的款式，品牌方又寄錯了尺碼，偏大。”

春蕊心想，哪個品牌啊，員工做事如此馬虎，索著瞅了眼標牌，是高攀不起的，癟癟。

“你先把服換了吧。”嚴文征挨近一些，低頭幫把固定支拆解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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