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邁著長往屋外走。
“欸!等等我。”春蕊勁兒勁兒地拎過小包, 曳著步伐跟上。
門口一棵榕樹下停著一輛賓利飛馳, 純黑, 車線條在霓虹彩燈的照耀下更加流暢飽滿。
春蕊瞧著嚴文征從兜里出鑰匙, 解鎖,開車門,麻利地坐進駕駛位。
“哇哦——!”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妞兒, 不客氣地撈開副駕駛的車門,假惺惺道:“嚴老師,你好有錢哦。”
表演痕跡過重, 也過于刻意, 嚴文征懶得搭理,雖然春蕊混得確實不如他, 片酬也低,但從日常相中, 可以覺出這姑娘家境不錯,待人接落落大方的。
“安全帶。”嚴文征沉聲提醒。
“哦。”春蕊拉過安全帶,“咔噠”扣進卡扣。
車啟,匯擁的車流, 前方一排紅艷艷的尾燈像一長串紅燈籠。
嚴文征眼睛覺重影, 睨了眼正經危坐的春蕊,吩咐說:“邊儲盒有我的眼鏡,幫忙拿一下。”
“怎麼還勞煩人呢。”春蕊上抱怨, 作卻敏捷,胳膊打開儲盒,里面東西,一眼看到眼睛盒,拿出來,眼鏡盒是褶皺的皮革材質,相當有質。
“我一直忘了告訴你,你的眼鏡我有同款,眾宜軒門口撞上那次,我就發現了。”著金屬鏡遞過去,嚴文征接住,架在高的鼻梁上,稀罕的,像個斯文敗類。
倒不是稀奇事,嚴文征關注點在別的:“也近視?”
“有一點,度數不深。”春蕊話鋒一轉,嘿嘿笑兩聲,“更多的是為了臭。”
不能順著說話,容易躥竿兒爬。
“你想吃什麼?”嚴文征問回要的問題,語氣不稔亦不冷漠,只當自己接待來賓,盡地主之誼。
“剛才覺得吃什麼都無所謂。”春蕊知他在裝,不拆穿,得了便宜還賣乖:“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嚴文征靜待的下文。
“法餐吧。”春蕊咂咂,怕他直男審不理解,好心地補充了緣由,“那地兒浪漫。”
嚴文征一腔克制的緒幾乎被打散了,默然片刻,沒說“好”也沒指出“不好”,只嗤了一句,“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春蕊笑得呲牙花。
繁華都市的道路永遠是擁堵的,車一寸一寸往前拱,倒不如行人騎共單車出溜的順。
春蕊倒是一點不心急。
車里沒有放車載音樂,很安靜,偶爾嚴文征方向盤,手掌挲出輕輕的沙沙聲。
春蕊很這一隅空間的獨,工作累計的疲憊和下午來自父母迎頭蓋臉的一通批評,繃的神經在此刻一縷一縷的得到放松了。
一直清醒地知道,即使對嚴文征一時的念,也不是沒有緣由的,沒頭沒腦的。
徹底不端著姿態了,找了舒服的姿勢歪靠著車門。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嚴文征聊了兩句閑話。中途想起什麼,奇怪地問起了他怎麼開私家車上班。
嚴文征說,只要在上海拍戲,他一般都回家住。
春蕊表示羨慕,說起了自己的下部戲,偶像劇,在里面扮演一名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律師,大概給他講述了下故事節,得了一個“本出演”的評價,被噎得半天沒順過氣。
他剜他一眼,憤憤地暗自腹誹,這人表面看著確實是謙虛平和,但里實則藏著不聲的蔫壞。
餐廳位于外灘十八號的三樓,環境相當漂亮,黑紅系的陳設布置靜謐奢華,明亮的落地窗更能攬盡外灘景。
春蕊真的了,算下來,今天奔波一天,除了那塊蛋糕墊了墊五臟廟,真沒吃什麼東西。
和牛煮鴨肝,黑松面包,魚子醬龍蝦凍,熏鰻魚,想吃的都點了,點完抿沖嚴文征赧然一笑,意思是“讓您見笑了”。
嚴文征對的小得意視而不見,他已不再每天清水白菜沾醬油的折磨自己的胃,即是晚飯的點,就得好好吃飯,也點了自己想吃的。
“嚴老師。”春蕊想想,又問:“要開瓶紅酒嗎?”
“是有好事要慶祝嗎?”嚴文征合上菜單,不等回答,干脆地拒絕,“不開。”
春蕊癟癟。
服務人員專業而熱,菜品一道一道上來得也快,擺盤致,像藝品。
彼此吃到半飽,嚴文征問起了最后的拍攝況。
春蕊一副“我以為你拍拍屁走人就什麼都不關心”的表,如實答:“收尾寫得比較沉重,大家心都不是很好,我一段戲,要NG好幾條,就是控制不住的難。”
嚴文征客觀說:“最好的表演便是失去自我控制,這樣才真實。”
春蕊捻著勺子,嗯一聲,“宋老師殺青時,陷進角太深了,還跟我說,這一兩年私下不會跟我見面。”
“更多的是代梁竹云母親的,所以對你,應該有怨恨。”嚴文征怕聽到那話心里有疙瘩,開解了一句,隨后狀似不在意地追問,“那你呢?”
言外之意是,你也還陷在戲里嗎?他想聽聽真實的想法,的只言片語,或許能幫他濾清目前二人的關系,到底春蕊喜歡的是作為嚴文征的他,還是春蕊思想里的“梁竹云”在依賴他上的“李庭輝”。
無奈,平常春蕊機靈,偏偏這會兒又抓歪了重點,以為他問的是對宋芳琴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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