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福明見得到了嚴文征的支持，底氣更足了些，“形式可以改，一切都可以商量，但這個節目我是一定要做的。”

他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把呂燕逗樂了，呂燕說：“做就做唄，即使做不也收獲了經驗嘛。”

盧福明點點頭，問嚴文征：“節目的嘉賓我有意定你，你來嗎？”

嚴文征突然想起什麼，沒一口答應，委婉道：“可以去，但要先錄一期，看看效果，我……”他頓了一頓，“我主要怕我說教太嚴重，觀眾會煩。”

“喲——！”彭凱稀奇死了，怪氣挖苦他，“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假正經呢，什麼時候覺悟的？”

嚴文征亦真亦假地說：“這幾天。”

彭凱可著勁拿小眼神瞄他，可惜沒瞄出個所以然。

辦一檔節目牽涉各方，不是飯桌上講一講便能事的，更何況，盧福明尚且只有一個初步的想法，到實踐需要落實的東西還多著呢，他今天找彭凱攢飯局，本意是先跟擬邀嘉賓談一談，讓嚴文征心里有數，給他的節目留出一個合適的檔期。

至于細節，后續再涉。

嚴文征吃完飯，難得吃的又飽又好，犯困了。他趕拍攝進度，本來就缺睡眠，沒多留，先離開回家了。

他喜靜，在青浦區購置了一棟別墅當私人住宅。

屋整是偏北歐的裝修風格，利落的時尚，白凈的墻面搭配淺灰的地磚，原木柜。

嚴文征先在屋里轉了兩圈，何斌已經提前家政將房子打掃了一番，角角落落干凈得很。

家是悉的，但總隔著一段時間才回來住幾天，冷冷清清的，他又矛盾地不習慣了。

他找干凈，沖了個熱水澡。

才圍著浴巾走出浴室，電話響了。

賴松林打來的，“嚴老師，您這會兒到家了吧？”

嚴文征說：“到了，勞煩您掛記了。”

“嗯。”賴松林表明意圖，“我主要是怕你不好意思問，主跟你說一聲，這邊都好，放心吧。”

都是明白人，不點名道姓，也知道在聊誰。

嚴文征問：“沒生氣嗎？”

賴松林說：“應該心里有氣，但識大，知道憋著。”

嚴文征滯空片刻，笑了，淡淡道：“人小，氣大，忘也大，過兩天就沒事了。”

第44章 返京 漂泊太久，心靈有個安穩……

梁竹云發現找不見李庭輝后, 日夜無眠地守在照相館的門口盼他回來，冷翠芝惱怒打罵，不吭不響, 魔怔了。

胖嬸出主意，說嫁人吧, 嫁出去, 邊睡男人了, 就好了。

流言蜚語已起, 鄰居每日在看笑話。冷翠芝以淚洗面，拿呆子兒毫無辦法，以頭搶地, 絕地快要死在梁竹云的面前了。梁冬封亦是恨梁竹云恨得咬牙切齒，他拍板，定下了婚期。

梁竹云在下過聘禮的第二天, 天尚未破曉, 淡青的天幕稀疏點綴著幾顆殘星，悄悄離開了家。

天地之大, 去哪？無人知道。

——

故事越臨近結尾，氣氛越沉重了。

宋芳琴每次“發瘋”的戲份結束, 蹲在地上久久不起，要兀自哭上好一陣才能平復心。全德澤則躲至一邊煙。

至于春蕊，已經不需要誰帶戲了。私人的代甚至超出了表演本需要的尺度。

好幾次，鏡頭推到的臉前, 的眼圈唰地就紅了, 心里有一抑制不住的難過。

賴松林早被“這一家人”演哭幾回了，但戲得拍，人設不能破。他隔著對講, 一遍一遍沖喊：“春蕊！注意緒，調整再來。”

的劇烈拉扯，一下子讓憔悴好多。

而曾經春蕊很堅定的一些想法，也悄然發生了些許改變。

囊著鼻子問賴松林：“你說，梁竹云離家的這個決定到底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

“不知道。”賴松林作為導演，很多時候要比演員還多愁善，他悵然道：“但留下來，聽從家里的安排嫁人，日子一定是最安穩的。”

春蕊腦海里恍然冒出與嚴文征最后一次的談論，喃喃道：“我錯了，嚴老師是對的。一個人影響一個人的命運確實很可怕。”

片場嘈雜，賴松林沒能聽清這句低喃，他攥拳頭給打氣，亦是真心話，“不管當初我選擇你，權衡了多因素，做出了多無奈和妥協，但春蕊，我現在要告訴，我慶幸我選擇了你，作為一名演員，你的長是最快的、最正向的。雖然你有時真的招人煩的。”

“哎呀——！”春蕊假模假樣地長長嘆一口氣，十分憾地說：“如果沒有最后一句話，我都要被你哭了。”

賴松林被的語氣逗樂了。

“我收獲的要比我付出的多得多。”春蕊難得正兒八經地反思自己，“歸結底，還得謝謝賴導的擔待。”

賴松林說：“更得謝謝嚴老師。”

“嗯。”春蕊平靜地直視前方，目落在嚴文征來回出的休息室，“要好好謝謝他，他連走，都沒忘記給我上最后一課。”

“什麼？”賴松林聽得迷糊。

春蕊端起敷衍的笑，故意賣關子，閉口不詳談。

心里卻說，謝他突然做了殺青的決定，讓我會到，一個在乎的人突然從生活里消失，是什麼樣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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