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嬋疏忽了,意識到春蕊馬上要下戲了,才通知徐師傅來接人,電話打的著實有些晚。
加上,下午五點多了,正趕上下班高峰和接孩子放學的時間段,各條街道汽車和電瓶車了個水泄不通,徐師傅塞在半道,正蝸牛爬呢。
“那要等多久?”春蕊站不住,索蹲在了地上。
“估計得一陣兒了。”小嬋抱歉極了,“對不起啊,姐,是我沒安排好。”
春蕊蒼白著臉說狠話:“也就是我現在沒力氣罵你,不然有你哭的。”
正準備找個背風的地方坐會兒,瞧見賴松林背著他的導演包,從拆了一半的帳篷里走出來。
賴松林亦看見了們,過來詢問:“杵在這兒干什麼呢?不趕回去,雨沒淋夠嗎?”
“我的車堵路上了。”春蕊說,“賴導,你現在走嗎,捎我一程。”
“我沒忙完呢。”賴松林說,“我要跟著攝制組回片場。盧晶呢?讓盧晶送你回去。”
他邊說話,邊環顧四周,視線沒捕捉到制片人的影,到是看見了曲澍。
曲澍剛整理好嚴文征的用品,他手里拎著一個巨大的手提包,懷里抱著一方毯。
賴松林忙喊住步伐匆匆的他,問道:“嚴老師是直接回酒店嗎?”
曲澍點頭。
賴松林指著春蕊,擅自主張:“你們的車寬敞,不介意多載一個人吧?”
曲澍:“……不介意。”
曲澍到底因為年紀長些,做事比小嬋考慮周到。他今天就沒讓自家司機把車往安排的停車場開去,而是跟街頭一家便利店的老板商量,花200塊錢,將車放到了他家門口的那片空地上。
眼看嚴文征收工,一個電話,兩分鐘車就趕過來了,毫沒讓嚴文征多一秒的凍。
此刻,嚴文征已經坐在車上。
他剛換掉了的子,正上呢,車門突然被拉開。
他沒注意,以為是曲澍,直到聽到春蕊說:“嚴老師,又見面了。”
嚴文征一愣,循聲朝車門去。他此時著膀子,形象不太好。
春蕊跟他對視一眼,便快速地埋頭避開視線。
春蕊解釋:“不是故意麻煩您的,我的車堵半道兒了,賴導讓我跟你走。”
“好的。”嚴文征把臟服扔到后車座的臟籃,撈起一件圓領衛套上,說:“上來吧。”
曲澍將手里的東西扔進后備箱,他與小嬋并肩坐去第二排。春蕊和嚴文征坐第一排。
車上空調開得充足,非常暖和,空間里有一若若現的雪松香氣。
這味道春蕊是悉的。吸了吸鼻子,稍顯局促。
車啟了,司機師傅按了聲喇叭,打轉向燈,匯主干道。
嚴文征攏了攏涼的頭發,手,他察覺春蕊緒的低沉,主問:“你喝姜茶嗎?”
春蕊說:“您不用招待我。”
“不算招待。”嚴文征說,“曲澍早上煮好的。”
他拉開春蕊座位前的小桌板,找了兩個一次杯子,保溫壺倒了兩杯,一杯給春蕊,一杯給小嬋。
小嬋寵若驚:“謝謝嚴老師。”
嚴文征聞聲說:“不客氣。”
姜茶還冒著熱煙,甜棗和生姜的味道非常明顯。
春蕊捧著杯子,窩在座椅里一口一口喝。
“好辣。”忍不住評價道。
“是老姜。”嚴文征解釋,“曲澍特意去菜市場買的。姜越辣越驅寒。”
春蕊扭頭看曲澍一眼,雖然曲澍臉有些臭,但還是夸贊道:“你的助理是做實事的,我的助理是用來氣我的。”
小嬋一聽,著春蕊的座椅,討好道:“姐,我道歉了,你就別在嚴老師面前寒磣我了,我一會兒回酒店面壁思過。”
春蕊聞聲笑了,但笑容不達眼底。
嚴文征等春蕊把姜茶喝完,又問:“好點了嗎?”
“嗯。”春蕊說,“暖和多了。”
嚴文征:“那還難過嗎?”
春蕊沒想到他還記著方才的話,思考片刻,說:“說不上來,可能就是一時矯了吧。”
后座的小嬋一副大白天活見鬼的表,姐整天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格,啥時候矯過。
嚴文征適時為答疑解:“有的時候,一場戲拍了很多遍,你越投,越真誠,心對角的知就會越強烈。賴導大概看出來你對角有了鏈接,才一遍一遍讓你演,挖掘你的心。”
春蕊反問:“那按你說的,今天的場景,我不應該是高興的嗎?”
嚴文征沉片刻,道:“其實仔細來看,這個劇本的故事線簡單,人對白簡單,拍攝手法也簡單,但所有這些簡單的因素堆疊起來,卻讓你覺得很難,本原因是因為牽涉一個人的命運。一個人影響一個人的命運其實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梁竹云的人生里,高興的時間太短暫,所以當你演完這段場景,隨之而來的便是悲傷。”
“哦。”春蕊聽懂了,但懶得心念去想怎麼高質量的回復嚴文征。戲累,出戲也累。抱怨了一句導致多愁善的罪魁禍首,“賴導太壞了。”
“嗯。”嚴文征淡淡地附和,“是個壞人。”
第41章 殺青 “要走了。”
后半程沒人再說話, 到酒店,夜幕拉下,天已經徹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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