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蕊拽著胳膊卻將攔住了, 沖嘿嘿傻樂兩聲, 道：“我逗你玩兒呢。”

小嬋惡狠狠剜一眼。

劇組在拍攝場地臨時扎了兩頂防雨帳篷，一頂賴松林用來放置監視，一頂給演員取暖用, 雖說已經三月半了，但氣溫始終個位數之間徘徊，加之，今天吹西北風，寒意明顯。

春蕊走帳篷，遠遠就看到，花絮老師舉著一臺DV，正對著先一步來到的嚴文征錄素材，靠近了，聽嚴文征說：“其實，李庭輝格中的沉悶，跟我私下的狀態非常相似。”

春蕊刻意沒去打擾，本想躲一旁，地豎起耳朵繼續聽，無奈，花絮老師察覺到，朝招招手。

春蕊只得挨到嚴文征邊，畫面接采訪。

花絮老師說：“春蕊老師，先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春蕊朝鏡頭揮揮手，say hi。

花絮老師問：“今天拍外景，現在心怎麼樣？”

春蕊不自覺地收斂本，正經答：“有幾分忐忑。”

花絮老師問：“為什麼？”

春蕊朝嚴文征攤開手掌，打趣道：“指導老師就在邊，他前兩天給我留了課后作業，馬上要把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給他現場批改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滿意，我這個人膽小，非常怕老師的。”

嚴文征耷拉著眼角，斜一眼，任由信口胡謅，對此不置一詞。

花絮老師又問：“一會兒要淋雨，有做保暖措施嗎？”

“沒有。”春蕊搖頭：“都是跑的鏡頭，上纏東西，會束縛作。”

“冷了怎麼辦？” 花絮老師問了句廢話。

春蕊實誠地答：“扛著唄。”

花絮老師心疼的語氣：“辛苦了。”

“其實嚴老師比我辛苦。”春蕊惦記著，“他的傷還在康復中，也不知道跑起來會不會疼，這又冷又的。”

恍然間，嚴文征打個楞，口一暖，又極快速地抿一笑，用年人慣常的報喜不報憂的心理，敷衍道：“夸張了，我完全沒問題。”

“那。”春蕊仰脖子挑釁他，“一會兒你可別掉隊。”

嚴文征回視：“你當跑800米呢。”

被懟了，春蕊嘶著倒一口氣。

杵一旁盯梢的曲澍，敏銳的察覺到采訪走向不對頭，急忙找了個借口，喊走了嚴文征。

剩下春蕊和花絮老師聊，大約五分鐘后，統籌通知集合。

拍攝區域已經劃好，以廣場中央的人雕像為起點，涼亭為終點，跑路線是沿著帶花紋的瓷磚鋪出的一條小路。

灑水車遠遠就位，兩條水管長長的蜿蜒出來。工作人員全都穿著一次雨，機做了防水裝置，組裝好的大搖臂高高吊在半空。

他們剛360度掃了一個渲染鏡頭，“大雨”傾落，地面漉漉的。

賴松林俯下，拿黃的膠帶親自在地上粘了五個停頓點，用以提醒春蕊和嚴文征注意機位變換。

機位不同，景別相應有變化，賴松林分配給的鏡頭時間也或長或短。

賴松林聚著春蕊和嚴文征，講清楚他的安排，吩咐說：“反正先拉一個大遠景，你倆試著跑一遭吧，覺出個適合的速度。”

“好。”春蕊說。

賴松林接著沖搖臂的方向揮揮手臂，因為隔得遠，他嗓門拔高一個八度：“大劉注意鏡頭跟上。”

收到命令的攝影老師急忙將鏡頭搖到廣場雕像的方向。

“好了。”賴松林對著對講機喊：“跑。”

雕像后方，春蕊和嚴文征錯開一步，先后畫面。

賴松林盯著監視看，兩人剛跑兩步遠，還沒暴問題，只見春蕊腳底一，四仰八叉地往后倒，“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而后的嚴文征，大概沒料想到會摔跤，遲滯一秒，等反應過來，想去攬，只來得及跪地，在后背墊了一只手臂。

賴松林：“……”

案發現場。

春蕊被突如其來的意外事故搞得有些懵，一不躺著，只角揚起難以置信的微笑，呆滯地直視頭頂上方的嚴文征。

“能站起來嗎？”嚴文征觀察著的臉，小心詢問。

春蕊細細覺一番，驚魂歸，說：“能。”

“那先起來，地上涼。”嚴文征摟著，借給一力，兩人紛紛從地上爬起。

都非常狼狽，服沾了泥水，了一片，也臟了一片。

“磕到后腦勺了吧？”嚴文征方才非常清晰地聽到了頭撞地的聲音。

春蕊磕疼的地方，委委屈屈地“嗯”了聲。

“有事嗎？”嚴文征確認。

“好像……”春蕊嚴肅又調皮地說，“……有。”

假模假樣裝得很像，嚴文征當真了，問：“哪里不舒服？”

“心里。”春蕊一本正經地說著不著調的話，“我好丟人啊。”

嚴文征：“……”

春蕊哀嚎：“平地一個大馬趴，我到了來自地心引力的惡意。”

還有心開玩笑，嚴文征瞪一眼，沒好氣地怪罪：“是地。”

這時，賴松林和小嬋從遠跑了過來。

小嬋嚇了一跳，圍著春蕊上下檢查。

賴松林關心一句：“除了頭，還摔到哪了嗎？”

“沒有，沒有。”春蕊笑著說，“多虧了嚴老師，嚴老師的肩膀很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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