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松林說:“用你的名義,不用擔心市場號召力。”
嚴文征說:“但東西出自我的手,影響的到底是我自己,不要濫用觀眾對我的信任。”
“理兒沒錯。”賴松林說,“不急于一時,事要從長計議。”
話題就此岔開,他們又聊到了中國電影市場的極速前進和急流勇退——15年和17年兩個階段。
賴松林說:“趕上15年的好時候,沒才華的豬也能飛起來。”
一句玩笑話,逗得席間各位哈哈直樂。
待酒過三巡,春蕊找機會,單獨去敬了翟臨川,敬完后,沒直接回座位,喝了太多下肚,想去廁所。
從包間出來,找一圈,在二層沒看到衛生間,正想著從樓梯下去到一樓,剛走到樓梯口,跟由下而上的嚴文征迎面撞上。
嚴文征站在臺階上,仰頭看。
春蕊酒氣雖不上臉,但眼瞼此時暈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你怎麼出來了?”
“欸?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同時發問,嚴文征怔了一下,先答:“包間太熱了,我出來氣。”
“哦。”春蕊上也有些發熱,說:“我找廁所。”
“廁所在……”嚴文征停頓片刻,話音一轉,“我帶你過去吧。”
春蕊假客氣道:“那多不好意思。”
得了便宜還賣乖,嚴文征不吃的套路,反問:“那你去不去?”
“去。”春蕊見好便收,應得嘎嘣脆。
第32章 喝酒 “生都蠻不講理。”
餐館一樓竟然有一方后院, 院子里嵌了一池荷塘,沿著蜿蜒的長廊繞過冬日荷塘的枯枝衰景,映眼簾的是一座獨立的小木屋。
春蕊定神認了好幾眼, 才敢確定這木屋便是廁所,同時, 也明白了, 為什麼嚴文征要領過來。夜幽暗, 此刻四周無人, 只有廊頂的小燈點綴出幾抹殘黃,不甚安全。
春蕊頻頻扭頭回看。
嚴文征在合適的距離止步,一抬下, 說:“你去吧。”
春蕊撥額前散落的碎頭發,遂環抱手臂不語。抿住,低頭看地面, 整個極小幅度晃著, 就是不起腳。
嚴文征迷眼打量,兩秒的沉默后, 掏出手機,點開手電筒照亮, 沉聲說:“我在外面等著你。”
“謝謝。”
“你”的尾音尚噙在嚴文征的邊,春蕊便極快速地用回復堵了他的,那迫切勁兒毫不掩飾地印證了就是在等待他的這句話,同時, 又生怕他反悔。
春蕊旋個, 踏著手電筒的束,步伐輕快地朝木屋走去。
大擺拽起的一風,攜卷著上的微微酒氣, 猝不及防撲了嚴文征滿鼻腔。
嚴文征視線追著春蕊的背影許久未收,他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今天整個人是外放的,連肢語言都舒展了,且還膽敢“冒犯”他,讓他去猜的小心思。
嚴文征無語一時,低聲牢道:什麼病!
“有病”的主人公五分鐘后歸來,著笑,誠意十足地說道:“久等了。”
嚴文征“嗯”一聲,起腳折返。
彼此沉默一陣,快走到長廊盡頭時,春蕊突然問:“嚴老師,是您又向陳婕老師說,我是的師妹嗎?”
嚴文征答:“無意間聊天提到的。”
“哦。”春蕊囁囁。
嚴文征想起什麼,道:“我看你倆剛才在飯桌上聊得開心。”
春蕊下意識地攢了下眉,說:“其實,不。”
嚴文征說:“陳婕人不錯的,很熱。”
春蕊點點頭,先認同了他對陳婕為人的評價,再反駁道:“但過分的熱會讓人很有力。”
嚴文征一怔,腳步停住,側頭看一眼,別有深意道:“可過分的冷漠也會讓人產生心理負擔。”
春蕊聽出他在暗指,翻他一眼,不服輸地辯理:“所以大多時候,保持微笑維持表面的客套就好。大家在劇組生活,看起來相談甚歡,可一旦拍攝結束,立馬便不再聯系了,一夜之間就退回到了完全陌生的狀態。”
嚴文征沒料到認識東西會如此深刻,小小驚訝后,附和了的說法:“維系一段需要時間本,大家都太忙了。”
春蕊長長地“嗯”一聲,話風突如其來一轉,“嚴老師,您放心,以后逢年過節我會給您送去節日的祝福,知恩圖報是我的優良德。”
嚴文征:“……”
聚餐散場著凌晨的點。
春蕊都有些困了,但地位最輕,一一將導演、制片人、編劇等送上車,方才往嚴文征的車邊走,到車門口,剛想坐上去,轉念想到沒經過主人同意,冒然坐上去,過于不知分寸,只好頓在原地等著。
此刻,嚴文征被全德澤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全德澤:“早就想跟你好好聊聊了,一直沒機會。”
“您這話說的我就聽不懂了。”嚴文征越過全德澤,遙遙一眼春蕊——人安靜地站著,沐浴在影之下。因背對著,他沒法提示到車上等,只好收回視線,笑著說:“每天在片場抬頭不見低頭見,還怕找不到說話的機會。”
“你還有理了。”全德澤脖子吼:“在片場,你老跟那個‘我家閨’擱一塊杵著,我哪兒好意思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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