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嚴文征說，“你等我兩分鐘。”

他轉，回了自己的房間。

春蕊亦轉，去拎手提包。

小嬋過來又幫整理了一下角，依舊不放心，便還想再嘮叨兩句，春蕊甩給一記“你閉”的警告眼神，昂首闊步踏出房門，走廊等著了。

很快，嚴文征走出他的房間。

他右邊臂彎搭著一件棉夾克，左手拖著一小壇子酒，酒的包裝古樸典雅。

春蕊張兩眼，好奇地問：“嚴老師，什麼酒？”

嚴文征說：“黃酒。”

春蕊困：“你進組為什麼自備黃酒，難道每晚睡前……小酌兩杯？”

嚴文征解釋：“曲澍聽人說隔壁縣有口不錯的黃酒賣，閑著沒事跑去買了兩壇，我帶給全老師喝。”

“只給全老師喝嗎？”春蕊幫忙按開電梯，兩人前后腳走進去，“能分給我一口嗎？”

嚴文征覺得問得稽，稍稍錯開，他促狹地盯著，濃墨的眉下一對眼睛炯炯灼熱，“要喝就喝唄。”他不住想笑，“我又沒攔著你。”

春蕊燦燦然地“哦”一聲。

嚴文征突然想起什麼，又問：“你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嗎？”

春蕊鬼靈地答：“我的酒量視況而定。”

嚴文征徹底服氣，沒再接話，他正過。

梯廂，金燦燦的鎏金鏡面映出兩人欣長的影，春蕊這時才注意到，嚴文征穿了一件黑紅兩圖案拼接的羊絨，區別于平日戲服的暗沉，稍亮的彩在他上有種別樣的覺，很溫暖，像隆冬過后，從東部海洋吹來的春風。

“嚴老師。”春蕊夸他，“你的很好看。”

“還行。”嚴文征沒忸怩，坦坦然承下了贊。

春蕊癟癟，笑了。

此后，一路無話，商務車穿巷而過，整座城市亮了燈，這里因為夜市有名，夜晚覓食的人涌，倒比白天多了些許的繁華和熱鬧。

車最終停在當地一家地道的菜館前。

下車時，嚴文征只扣頭頂一頂鴨舌帽。

因為角度問題，春蕊視線落在他的鼻尖，關心說：“你不用戴口罩遮一下嗎？”

嚴文征說：“我沒關系。”

裹得只出兩只大眼睛的春蕊，無辜看著他：“你這樣，顯得我很——”

嚴文征沒讓矯完，輕輕嘖一聲，催促說：“快走吧。”

推開飯館沉甸甸的玻璃門，里面一番古古香的中式裝修格調，一樓是大廳，幾乎座無虛席，二樓是包間，嚴文征跟前臺報了包間名，由服務員引著，兩人拾級上去。

賴松林他們從片場出發，早一步來到。

嚴文征自然地坐去了全德澤的邊，春蕊被陳婕熱地拉到了手邊。

陳婕說：“要不是嚴老師跟我聊起，我還不知你是我師妹呢。”

春蕊抿笑著說：“我也剛知道您是我師姐。”

陳婕雖然年紀上來了，但待人依然熱如火。

與之相反，春蕊面對尚不相的人，往往容易拘著，回答得禮貌又謹慎。

陳婕順著話頭，一個一個問到了春蕊的班級，同學，任課老師以及拍過的戲等等。

“別顧著聊，筷子，我們私下聚餐沒那麼規矩。”盧晶招呼著大家吃飯，扭頭打斷春蕊和陳婕的聊天，周到地關心了一句：“你倆有人喝啤酒嗎？”

春蕊說：“給我來一杯。”

比利時白啤，橙的酒，口有淡淡的柑橘香，口很順。春蕊驚訝，片場遙遠偏僻，竟然有人有本事弄來國外牌子的酒。

“吃菜吧。”陳婕也說，“我這個人話癆，一跟人聊起來就止不住。”

春蕊應著，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蔬菜，咀嚼咽下去，便又將筷子放下了。

陳婕說：“就這？”

春蕊說：“不敢多吃，上鏡顯胖，賴導該罵我了。”

陳婕掃一眼：“你已經很瘦了。”

春蕊說：“梁竹云畢竟才19歲嘛，我瘦一些，看起來有的纖細。”

陳婕點頭認同了的說法，隨即拉仇恨道：“那我就不管你了，反正我殺青了，我可以放縱了。”

陳婕有時說話，語音語調像個天真的小孩，這與的年齡極不相符，春蕊按常理揣測，應該是在一個溫馨有的家庭里長起來的，上那純粹很難得。

春蕊一時之間慨。

今天的心其實不甚明朗。有些緒即使咽進肚子里，也是需要消化的。

貪酒了，但心知不可以喝醉，在劇組導演、制片人和編劇面前酩酊大醉，以后估計很難在電影界立足了。

春蕊綴飲完這一杯，又悄悄要了一杯，想著兩杯啤酒沉下肚，讓腦袋昏一會兒，回去后躺床上沒知沒覺地好好睡一覺。

的座位對面，賴松林不知怎麼問起了嚴文征有沒有轉行做導演的打算。

嚴文征搖頭：“導演要管的事太多了，目前只想好好拍戲。”

全德澤卻勸說道：“有合適的本子，其實可以考慮一下，從目前轉型的例子來看，轉型導演的也多是你這一輩的中生代藝人。”

嚴文征的年齡也漸漸到了尷尬的階段，演不到有勁兒的角，只有去升級份，從而拓寬事業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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