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懂。姐，您費心了。”春蕊對著梳妝鏡，描了柳葉眉。眉宇間平靜，臉上更沒有流出對蘇的厭煩和排斥，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倔強以及不可再商量的決然，“但我不會去的。”

蘇沉在腹腔間的悶氣涌上來，竭力抑著，保持年人的面，說：“演員演戲，能不能火，當然能，但很大程度上是好的角人設就演員。而能火的角，又往往被資本控制，一堆熱錢在推，其中的利益糾葛，太復雜。或許你缺的不是實力，是一次機會。你做事不要一筋，換一條路，或者退一步，柳暗花明。”

春蕊搖頭：“要讓您失了。”

蘇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拿春蕊沒有辦法，“這樣吧，別說死。”蘇依舊不放棄，“反正離攝制還有段時間，你再考慮考慮。”

第31章 聚餐 “包間太熱了，我出來氣。”……

蘇甫一走, 春蕊兩只肩膀塌下來，頹然地泄出一口氣。

小嬋覷著的臉，小心詢問：“姐, 你不高興啦。”

“沒有。”須臾間，春蕊恢復到慣常的冷眉冷眼, 平靜地說：“我就是有些慨。”

“蘇姐這次……”小嬋對蘇的懼怕深骨髓, 背后說壞話, 亦不敢理直氣壯, 嗡聲細哼，“確實有點過分。”

料，春蕊卻替蘇詭辯：“句句在理, 哪里過分了。”

“……”小嬋不明白春蕊為什麼替蘇說話，直瞪瞪地盯著的臉看，出一副不得要領的神。

“我現在的位置有多尷尬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等待機會, 等待被選擇，似乎再怎麼努力, 也永遠沒有進一線的命，可一旦松懈, 后面四五線乃至十八線開外的那些明星，便虎視眈眈來搶位置了。”

春蕊從首飾盒中挑選了一款大號的vintage耳飾，這種耳飾積較大，設計華麗繁復, 錯雜陳列著古典主義風格, 它能住穿的厚重，因此非常適合冬天佩戴。

小嬋心疼，說：“可是炒緋聞, 相當于拿你的名聲去賭機會。”

“既想圖名圖利，又要獨善其。”春蕊幽幽向小嬋，長睫眨之間出一笑里藏刀的狡黠勁兒，小嬋預不妙，果然一秒的停頓后，春蕊悠哉哉道：“我好婊哦。”

小嬋：“……”

春蕊一張仿佛吃了青紅辣椒，不僅時不時嗆別人一下，狠起來，還要辣自己。

小嬋無語到傷，“你這意思……是準備答應了嗎？”

“當然不，懂道理和答應是兩碼事。”春蕊起，走到全鏡前照了照，“我怎麼敢跑去直播談，錢主任的逆鱗是我的底線，我慫，不會胡來的。”

“錢主任……”小嬋將方才趁著春蕊和蘇討論事的功夫，熨平整的服遞給春蕊，“是不是……觀念有些保守。”

“不是保守。”春蕊對著鏡子結系腰帶，問：“聽說過文化資本嗎？”

小嬋搖搖頭。

春蕊卻沒做名詞解釋，而是正莊容地繼續道：“錢主任是一名典型的通過文化資本獲取社會地位的知識英，混古典音樂圈的，看待娛樂圈，自然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像嘩眾取寵的綜藝節目，無腦甜寵的偶像劇，本落不進去的眼，只會覺得這些既無營養又沒有涵，我辛辛苦苦做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在販賣麗的青春‘|’，紙醉金迷，道德敗壞。”

小嬋與錢芳閔僅有幾面之緣，相談甚，但覺出錢芳閔和春蕊說話時，總帶著一不明所以的傲慢。一直不理解，這傲慢出于何種原因，現在，春蕊的解釋倒讓明白了三分。

小嬋囁嚅：“錢主任沒必要如此偏見，娛樂圈又不是人人這樣。”

“社會階層不一樣，看待事的層次不一樣。”春蕊說，“一心想培養我為藝家，無奈我沒有天賦，又不經過的同意跑去當明星，看不起我，惱我，怒我，還替我悲哀。”

春蕊通明朗，只不過習慣把事在心里不說，一條棉被蓋過，你好我好大家好。

小嬋聽得心里難了，想安春蕊，絞盡腦沒等組織好語言，門響了，“篤篤”兩聲，指關節叩門板的聲音。

春蕊和小嬋循聲去，只見房間門溜開一道，蘇走時并沒把門合嚴實。

小嬋詢問：“誰啊？”

“我，嚴文征。”

春蕊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手截住小嬋，疾走兩步，親自去拉開門。

嚴文征立在門外，高大的影像座山。

“嚴老師。”春蕊握著門把手，喊他一聲，“找我有事嗎？”

這還是嚴文征第一次來敲的房門。

嚴文征抿微微一笑，沉聲說：“打你的電話，沒有人接。”

春蕊解釋：“靜音，沒聽見。”

嚴文征點點頭，又道：“你的司機被統籌喊去幫忙送群演了，賴導讓你趁我的車一道去吃飯。”

“哦。”鑒于男明星應該適當避嫌，如此安排微有不妥，春蕊便多問了一句，“您……方便嗎？”

“方便。”嚴文征說話明顯停頓一下，他垂落目，極迅速地上下打量一眼春蕊，心地問：“你……收拾好了嗎？”

“好了。”春蕊聳聳肩，“隨時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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