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松林又調侃說:“干演實在不出效果的話,我讓嚴文征站在鏡頭外,你看著他演。”
春蕊:“……”
略有些無語,其實很想大聲告訴賴松林,嚴文征對的吸引力真沒那麼大,但這句真心話萬萬不敢當著當事人的面挑明,當然,也不可以挑明。
慢悠悠側頭看嚴文征,發現他竟然把煙掐滅了,余下的半截兩手指夾著,他把賴松林的調侃當了真,目澄澈,看著春蕊,沉聲說:“可以。”
儼然一副有求必應、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形象。
春蕊腦海里倏地蹦出兩個小人,一個吐槽他好會裝老好人,一個吐槽自己小人之心,不識好歹。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春蕊不了解他,坦然地收下嚴文征的好意,客氣道:“我爭取不麻煩嚴老師。”
而事實證明,也確實沒有麻煩嚴文征。
聾子算是半個啞,梁竹云雖然呆,反應慢,但不傻,有自己的心世界,而要觀眾到的心活,不能通過臺詞說,就要通過捕捉“視像”引導觀眾會的再表達。
春蕊正好擅長察言觀,平常一雙眼睛就跟雷達似的,一刻不停地接收外在信號,只是與人流。
再加上,春蕊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眼睛向上睜,雙眼皮一道褶,會顯出一明的戾氣,眼睛有了神韻,至做到了一半的傳達意,起碼保證觀眾在觀影時不會出戲。
這個單純的表演技,在戲劇學院已經學會了,這些年更是運用的越來越練。
賴松林作為導演,嚴文征作為經驗富的演員,眼毒辣,都看出上套著程式化的模板,只是幸運的是,沒有死用老師教授的表演技巧。
春蕊的表演,總挑不出錯,同樣沒好到令人鼓掌絕。
賴松林沉默一時,說:“這條先保留。”
接著拍下一幕,宋芳琴和春蕊的對手戲——宋芳琴罵罵咧咧走向春蕊,起手朝著的后腦勺給了一掌。
涉及肢沖突,彩排時,春蕊主說:“真打吧,借位轉鏡頭,太不真實了。”
宋芳琴也有此意,只是不好開口,盯著的腦袋,研究一下,說:“我偏一點,打你辮繩的位置,不至于太疼。”
春蕊不慎在乎說:“怎麼順手怎麼來。”
宋芳琴:“那爭取一條過。”
各部門準備,場記打板。
宋芳琴走畫面,邊走邊罵道:“又發呆,整天就知道……”
“咔——”賴松林拿著對講突然疾言厲起來,“春蕊!誰讓你找鏡頭了,哪學來的臭病。”
春蕊怔了一下,沒意識到自己的小作,面容嚴肅地說:“對不起!”
接著再來。
宋芳琴依舊原位置畫面,邊走邊說那句臺詞:“又發呆,整天就知道瞪著你那兩只眼珠子發呆,你什麼都看得見,怎麼眼里就是落不到一點活兒呢!”
走到定點,剛好把臺詞說完,接著起手一掌,但打偏了,把春蕊的辮子打飛,頭發糊了春蕊一臉。
“噗——”模樣有點稽,宋芳琴笑場,工作人員也有幾個跟著笑。
春蕊不聲的把頭發到耳后,一旁的跟妝老師上來重新給扎頭發。
賴松林也急忙上前,重新設計作路徑:“宋老師,您稍微往右偏一步,打過去的力道向后。”
再拍,又NG。
春蕊的問題,起了防備心,看向宋芳琴的眼神不自覺變得犀利。
賴松林提醒說:“春蕊,接了這一掌后,不要做反應,對于挨打你已經習以為常了,麻木一點。”
反反復復又來了好幾條,賴松林終于說了:“過。”
宋芳琴問春蕊,指著的腦袋道:“沒事吧?”
“沒有。”春蕊繃著臉頰,一搖頭,隨即往屋外走去。
而想出屋,必須要從監視后穿過。
嚴文征坐在監視后面,一直靜默旁觀這幾條拍攝,春蕊從他邊掠過時,卷起一道風,他扭頭,盯著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多瞧了一眼。
第12章 背后 “果然不能在背后嚼人舌。”……
小嬋掛掉電話,一轉,瞄見春蕊蜷坐進折疊躺椅,凹出一副海邊度假的休閑狀,沐浴在冬日的下曬暖。
小嬋幾步移到邊,問:“你怎麼出來了?”
刺眼,春蕊閉著眼睛,眉心攢起,漫不經心地說:“拍完了。”
“這麼快?”小嬋嘟囔,不過打了一個電話的功夫。
“挨掌很好嗎?”春蕊起尖牙刻薄,“你是為沒看到我挨掌憾麼。”
“沒有,沒有。”小嬋忙關心道,“頭疼不疼?”
春蕊腦袋枕著椅背蹭了兩蹭,細細地一番,說:“疼,但不吃虧。”
“啊?”小嬋不懂其意。
春蕊懶洋洋地說:“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小嬋還是一臉迷茫,“什麼七八糟的歪理。”彎腰從椅背的夾層里出一頂遮帽扣到春蕊的臉上,說:“別曬黑了。”
春蕊“唔”一聲。
小嬋接著說:“剛蘇姐來電話,代了幾件事。”
春蕊手臂疊,抱于前,沒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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