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只知道再回來的時候，方婷沒再提讓岑念報恩的事。

岑傲有些不服，但被方婷了下來。

“媽，你攔著我干嘛！你知道那傻男的怎麼說我嗎？”

方婷勸著他：“算了，和他們這種人一般見識干什麼。”

岑傲：“我才懶得和他計較。”他笑嘻嘻地攀上方婷的手：“媽，剛剛那男的腳上那雙鞋好幾千塊錢呢，就是我之前和你說的那雙，反正我們來這旅游了，江市也有現貨，你給我買一雙吧。”

方婷沒說話。

“媽，求你了給我買一雙，我保證回去好好學習。”

“行行行，買買買。”

*

岑念言又止的，最后實在忍不住問：“你和我舅媽說什麼了？”

靳司揚挑了幾袋零食扔在購車里：“沒說什麼，就是讓小心點兒。”

“這也行？”岑念有幾分不解：“謝謝你啊。”又讓他看笑話了。

“你這樣確實很好欺負。”靳司揚默默道：“兇一點行不行。”

“其實我很兇的。”

靳司揚看瞪著眼說自己很兇的樣子，明顯不信。

*

新年悄然而至，靳景明今年在國拓展業務，就連除夕都趕不回來。

李叔和劉嬸心疼倆孩子，做了一頓年夜飯，又把做好的菜放在冰箱里，這才回老家。

別家的熱鬧和靳家不同，靳司揚打了兩把游戲，岑念坐在沙發上看電影，兩人互不打擾，但彼此在一個空間里，有種說不出的默契。

一道鈴聲響起，靳司揚起，走到旁邊接起來：“喂，姥姥。”

“嗯，他在國回不來。”

“不用了姥姥，劉嬸做了年夜飯。”

“我不是一個人。”

那頭不知道說什麼，過了兩分鐘，靳司揚說：“我知道了。”

他握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岑念抬頭問：“你要出去嗎？”

“嗯，姥姥讓我過去吃年夜飯。”

岑念點點頭：“嗯嗯，你去吧。”

靳司揚沉默幾秒：“要不然，你......”

那句話終究沒說出口。

“怎麼了？”岑念不解地問他：“你該不會想讓我一起去吧，我還是不去了，大家都不認識，去了多尷尬，而且這是年夜飯，家人團聚的日子。”去了也不好。

“你要是害怕，把家里燈全開了。”靳司揚囑咐說。

岑念擺擺手：“放心吧！”

*

岑念打開電視，盛了一碗飯，又端了些菜坐在電視機前，春晚正式開始。

靳司揚到了司家，老爺子老太太見著他就抓著不放，眼里疼幾乎要溢出來。

吃飯的時候更是關切。

“司揚多吃，這個你最吃，姥姥自己做的，你小時候最喜歡。”

“謝謝姥姥。”

老爺子恨不得將所有好吃的都擺在自己外孫面前：“還有這個，姥爺早早買好了，就盼著你來。”

一頓飯倒是其樂融融。

司蔓緒還算穩定，吃完飯后，靳司揚扶著司蔓回房間：“媽，你休息一會兒。”

司蔓驀地抓住他的手：“你爸爸在國？”

“嗯。”

“我才回國他就過去了，司揚，你爸爸這是不想見到我對嗎？”

靳司揚聲音很輕，他輕拍著司蔓的背：“媽，你別多想，他這幾個月一直在國外，不是突然過去。”

“他就是不想見到我。”司蔓免不了黯然神傷，靳司揚有時候不懂。

不懂他們所謂的。

靳景明心里住著個人，司蔓卻控制不住他。

盡管這樣，還是他。

司蔓驀地抓住靳司揚的手：“那個人的孩子，是不是在那邊。”

靳司揚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司蔓的緒忽然激起來：“司揚，我要去見，你帶媽媽去見見，就現在，我要去見！”

“我倒要看看和媽媽有多像，就這麼讓你爸惦念是吧。”

靳司揚手驀地怔住，他眼神閃爍：“媽，今天除夕，何必讓自己不快樂。”

“不，我要見見，我現在就要去！”

他眼神閃過幾分慌，順著司蔓哄：“媽，明天再去好不好？”

靳司揚執意阻攔，讓司蔓覺察不對，倏然看向自己兒子，眼底閃過幾分不可置信：“司揚，你攔著媽媽？”

“為什麼攔著媽媽？”

“沒有。”

司蔓死死抓著他的手，語氣尖銳：“你在護著，是不是？！”

靳司揚垂著眸：“媽。”

“你在護著！靳司揚，你是我兒子！”司蔓怒目圓瞪：“你在護著別人是不是！”

愧疚，痛苦，無奈，數種緒揪著靳司揚，他說不出話，司蔓的觀察能力很強，尤其對于靳景明的事。

“媽。”靳司揚聲音有些啞：“我沒有護著。”

“真的？”司蔓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你不要騙媽媽。”

“我沒有騙你。”靳司揚又說：“我只是想讓你開心點。”

靳司揚哄著司蔓，終于把人哄平靜下來，他走出房間，手機上跳出來一條消息。

來自岑念。

【靳司揚，小區有燈火晚會哎！好熱鬧啊！而且這里特別漂亮】

【靳司揚，我可不可以問一個問題】

消息來自半小時前，岑念自顧自地說：【就是...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只是好奇問一下哈哈哈哈不打擾你啦！提前和你說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