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澹向鍋子里的筷子停住,好笑地側頭看看, 問道:“今日這是怎麼了?天馬行空的。”
葉初小臉無辜地反問道:“沒怎麼呀。你還能不娶嫂子了?也就是咱家沒有爹娘管你。”
“你要嫂子做什麼,能吃嗎?”
謝澹說著,夾起一片涮好的羊, 在自己的味碟里蘸了一點醬料,端起味碟托著送到邊, 笑著調侃道:“整日的小腦袋里都想什麼呢, 羊不好吃, 還是杏仁茶不好喝?”
葉初張吃下那片羊,誰知道他味碟里的蘸料有些辣,麻麻的辣,葉初頓時眉鼻子都往一塊兒皺。
“唔唔!”抗議地看他, 趕端起杏仁茶喝了一口。
這杏仁茶是用杏仁、花生、芝麻、玫瑰、桂花、葡萄干、枸杞子等十余種料磨, 放在大銅壺中熬煮而的,暖滋補, 潤燥養, 并且味道香甜可口,最適合子秋冬飲用。葉初弱,便不怎麼飲茶, 一向是喝些果茶、果子的多,秋后許太醫適當改良了宮中杏仁茶的配方, 日常飲用。
謝澹看著笑, 自顧自涮羊吃, 邊吃邊慢悠悠說道:“那你可想好了,我要是現在給你娶個嫂子,你那些漂亮的子、發簪、好吃的好玩的就得分一半,說不定還欺負你。”
“你哄我,只聽說過小姑子欺負嫂子的。”
“你這都聽誰說的?”
“反正我只聽說過惡婆婆、小姑子欺負媳婦的。”
謝澹不好笑。小姑娘悶在家里無聊,常順近來會給弄些個話本子,丫鬟們也會給說一些見聞故事。謝澹琢磨著,回頭代常順一聲,再給弄什麼話本子進來,得先經他過目。
別弄寫個什麼七八糟的,把他乖乖的小妹妹給教壞了。
“你還想欺負別人,就你這樣的,就只有被欺負的份。你想想,若真有這麼個人,肯定每天霸著我,我就得陪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消食,你哥本來就夠忙的了,到那時,別說陪你,只怕你連哥哥的面都見不著了。”
葉初:“……”
怎麼他那個口氣,就像小時候嚇唬“外邊有野貓會咬人”一樣。
撇撇,揶揄地看他,想說你還能一輩子不娶妻了?
然而想想真有那麼一天,有個子了哥哥最親近的人,每天霸著他……大約總是會有些失落吧。
略略一想,謝澹那邊卻已經練地轉移了話題,他指著旁邊的籃子問道:“安安,你當真要自己做柿餅?”
“要啊。”
“那你摘的這個,只能做圓柿餅,要不要再摘一些帶果柄的做吊柿餅?”
葉初看看籃子里,只顧著玩,手勁兒又小,統共摘了這一小籃,還特意把果柄掰干凈了,不抱怨道:“你早不說。”
小姑娘心思都寫在臉上呢,謝澹吃飽了喝茶漱口,一邊指了指林邊笑道:“要不要葉茴幫你再去摘一些。”
“對!反正等我做好了,也要給吃的,還那麼能吃。”
葉初點頭,笑嘻嘻地沖葉茴招招手,帶著小丫鬟們都去摘柿子。莊子里的人聽說們要做吊柿餅,忙又指點了一番,要摘那種牛心柿子比較好。
這下把葉茴樂壞了,腳一蹬就飛上樹了,在樹上摘,讓幾個小丫鬟們在樹下接。就只有葉菱和帶來的兩個春盡忠職守,隨著謝澹和葉初回主院去。
山跑死馬,柿子林在莊子南邊,明明看著主院就在前邊,走起來還遠的一段路,葉初今天真是玩的有些累了,半路就賴著不肯走了,謝澹便背著慢悠悠回去。
常順帶人把西屋兩間收拾了,更換了老舊的擺設,帳幔床鋪也都布置一新,葉初一進屋,就踢掉腳上的鹿皮小靴子往人榻上爬,丫鬟:“春流,快來給我,我腳都酸了。”
往塌上一趴就不彈了,得像一攤泥。春流抿笑跟過來,給了綾,先用熱水擰了巾帕給反復拭小腳丫兒,得舒服了,再仔細按的小和腳。
葉初愜意地喟了一聲。
謝澹在旁邊椅子上坐下,失笑地睇著,要看剛才滿柿子林轉悠的樣子,可有的是勁頭呢。平日里哪里會走這麼多路。
謝澹心里安了一下,若是以前,別說走這麼多路,的子本撐不了。這一年多心調理下來,幾個太醫伺候著,的確實見好了。
胎里弱沒那麼容易好。謝澹回京奪位之前下過的決心,他要報仇復位,他要君臨天下。只有君臨天下,坐擁江山,他才能給最好的一切。
“哥哥,我們還能顧上做柿餅嗎,是不是回去就該晚了。”葉初問,琢磨著要不然,只好把柿子帶回府里去做了。
親手摘的柿子,柿餅是一定要做的。
謝澹道:“本來也晚了。今日你也累了,我們這個時候再回天都該黑了,不如就在莊子里住一宿,明日再從容回去。”
正合的心意,葉初連連點頭說好。
謝澹便笑道:“那你歇會兒,哥哥也去歇會兒,等回頭我們一起做柿餅。”
這院子的布局葉初是知道的,正堂和東屋一直沒讓人,保持著原樣,是不好住人的,西首兩間占了,哥哥住哪兒?總不住著正房,哥哥去住廂房吧。
“哥哥,那你住哪兒?”葉初從塌上爬起來,盤坐著想了想,“要不我住里間,你就住外間,回頭讓人給你鋪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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