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應辛一邊換服，一邊把手機打開了免提，接通了呂夫人的電話。

「呂夫人你好！好些了嗎？」

浦應辛禮貌平和地打了個招呼。

「應辛你好！謝謝你關心我的，我好多了，就是力差一點。」

「你春節回國嗎？我聽說章老師出了點小意外，我和蓁蓁準備了一些保健品，你如果回去的話，能幫我帶回國送給章老師嗎？」

呂夫人語調溫和，在電話里很客氣，對浦應辛完全沒有長輩的架子。

「呂夫人，我和筱帆今天就回國。我可以幫你和蓁蓁帶去你們的祝福，東西我就帶不了了，很抱歉。」

浦應辛非常果斷且直接地拒絕了呂夫人的要求，沒有留毫餘地。

林筱帆在邊上微微愣了一下，看了浦應辛一眼，繼續輕手輕腳地換自己的服。

接下來在國的一年多時間裡和浦應辛還必須和呂家不停周旋、逢場作戲，現在浦應辛如此直接地拒絕了一件「舉手之勞」之事，擔心呂夫人會耿耿於懷。

「好～應辛…不勉強你！本來還想托你給你呂叔叔帶點東西回去的…那看來也帶不了了…算了…」

呂夫人嘆了口氣，雖然語氣還是和的，但已經明顯流出了一些不滿。

「不好意思了，呂夫人，如果你有需要，我讓鄧助理給你想辦法安排…」

浦應辛面對呂夫人扛出呂正，依然不鬆口。

「不用啦！替我給你爸媽帶個好，祝他們新年吉祥如意、萬事順心！」

呂夫人寒暄完，立刻悻悻地掛斷了電話，連再見都沒說。

「老公～」

林筱帆拉了拉浦應辛的袖子，聲音里充滿了擔憂。

「寶貝～這不是代購幾樣商品，出境不隨便幫人帶私人品是原則。」

「萬一夾帶了違規違法品，輕則罰款，重則驅逐出境甚至牢獄之災。」

浦應辛神嚴肅，給了林筱帆答案。

林筱帆默默對浦應辛點了點頭。

世界就是如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任何善意的行為都需要建立在自我保護的基礎之上才有意義。

想起了曾在新聞里看到過的那些毒販用這種方式利用人運送毒品。

現在浦應辛不拘小節直接拒絕呂夫人的要求，反而是在大是大非上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和安全。

那個時候，國是周二晚上，小宇在郭麗平家吃完晚飯後，坐在沙發上接李靈的護理服務。

這兩天他每天下班后都會到郭麗平家裡吃飯，順便讓李靈幫自己檢查一下眼角傷口的癒合況。

李靈坐在小宇正對面，拿棉簽沾了些表皮生長因子給小宇的傷口輕輕塗抹了一下。

「沒事，這支藥膏你帶回家，每天早晚洗完臉后塗一下就好了，傷口結痂盡量不要沾水。」

李靈邊說邊把棉簽扔進了垃圾桶里，然後把一支生長因子膏遞給了小宇。

「噢～我明天也來吃晚飯的，我姐姐姐夫明天回來了。」

小宇對著李靈微微一笑，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就是想告訴李靈無論眼角的傷口是否癒合了，他都會來這兒吃晚飯，他們倆都能見面。

「好～」

李靈語調輕，點了點頭。

「李靈，我在日本的相冊我已經整理出來了，要不要一起看看？」

小宇邊說邊解鎖了手機屏幕，真誠地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李靈面前。

前兩天因為手機相冊里還有很多前友的照片，他沒法直接給李靈看照片，現在他都清理完了。

「好，我去洗個手。」

李靈淺淺笑了一下，隨即起去了洗手間。

突然心複雜。

小宇和前友在日本共同生活了兩年，而自己連日本都沒去過。

這兩天雖然小宇每天都來，他們也有了更多的相機會，但是這些機會並沒有讓他們變得更親近，反而讓他們發現了更多差異。

李靈逐漸發現城鄉差別是多麼真實，是個小鎮姑娘，小宇是個土生土長的大城市男生。

隨著進一步的了解接，意識到那些植在觀念和生活習慣里的東西，短時間本無法靠穿著和打扮等外在的東西來彌合。

等李靈洗完手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的時候。

小宇也發現了李靈緒不佳。

他意識到自己和前友的共同留學經歷，恐怕會為自己和李靈之間很大的一個阻礙。

「要不我把照片直接投到電視機上自播放吧？」

小宇用溫暖的眼神看著李靈。

他覺得此時此刻，兩個人湊在一起看手機，李靈可能會更尷尬，那就一起看投屏吧。

「好啊。」

李靈微微一笑，安安靜靜地坐到了沙發上。

隨著電視里一幀幀的優風景和名勝古跡慢慢呈現在眼前，李靈就像個木偶一般只轉眼珠，沉默至深。

「嗯…這是福岡天滿宮…這是靜岡的大室山…這是立山黑部…這是小倉城和城外的紫川…」

小宇覺得氣氛冷得有點令人不適，遂笑瞇瞇地主介紹起了照片里的景點。

李靈依然一言不發。

以為自己可能會看到繁華的東京，古古香的京都，冰天雪地的北海道，因為這些就是對日本所有的想象和了解。

可沒想到小宇給自己看的風景，一個都沒聽說過。

而這些恰恰是小宇和他前友兩人一起在日本日常點點滴滴的生活，不是遊客般的驚鴻一瞥。

發現小宇和前友無論是在校園裡一起寒窗苦讀，還是在日本的鄉野之中攜手漫步，都是細膩的深日常生活的共同經歷。

與自己那兩個月不到的地下，完全不是同一回事。

「呃…照片太多了…眼花了沒有？」

小宇發現了李靈緒越來越低落，馬上用遙控暫停了播放。

他也只談過一次，在理這個問題上也沒有經驗。

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把握這個尺度了。

給李靈看吧，李靈不開心；不給李靈看吧，又怕李靈覺得自己遮遮掩掩不真誠。

「沒有…是太了～我太震驚了…」

李靈靦腆地笑了一下，掩飾了自己心的矛盾和不安。

那一刻，小宇決定當天先離開麗園弄緩和一下氣氛。

他覺得自己需要重新思考一下到底該怎麼跟這個與前友完全不同的相親對象相。

他始終不得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