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一聽報警，頓時慌了神：“你敢！我兒雖然弄臟了你的服，但我相信不是故意的！我……我這就喊來道歉！”

郁昭昭冷眼看著張嬸打電話。

小雨沒一會兒就風風火火地跑過來。

一進門就看見坐在地上的母親和擋在郁昭昭面前的宮硯執。

小雨眼睛都看直了。

雖然從小在胡同里長大，但去大城市讀了大學。

大大小小也算見過不帥哥。

可宮硯執這樣的，連做夢都不敢想。

張嬸跟兒低聲說了幾句，小雨紅著眼眶走到宮硯執面前：“先生，對不起，我早上不是故意的。”

郁昭昭看著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里冷笑：“我不管你們倆關著門在家里怎麼編謊話──”

“麻煩你們的算盤，不要往我上打。”

走到宮硯執邊，順手牽起他垂在側的手。

小雨愣在原地，沒想到郁昭昭會這麼不按套路出牌。

以為宮硯執看起來這麼帥，應該是個花花公子，畢竟那些長得很帥的男人哪個不是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可看宮硯執這樣子，竟然是真的跟一條心？

“先生──”

此時還想立一下人設：“我早上就說過了，我可以把西裝的錢賠給您，如果您很介意，我可以再──”

話還未說完就被宮硯執打斷：“我早上也說過了，這套西裝──”

“你賠不起。”

小雨被他噎得說不出話，郁昭昭站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張嬸在一旁聽兒討了個沒趣，急得干瞪眼。

“你們倆憑什麼瞧不起人？我們家小雨這麼禮貌，換來的就是你們的辱嗎？我告訴你們，我兒子過幾天就回來了，他現在在職的旗袍店不比你們芳華差！不就一件西裝嗎？誰賠不起了！”

郁昭昭聽到這話，稍稍愣了一下。

之前張嬸的兒子負債，郁于歡不僅好心幫他擔保，還讓他進繡廠學了門手藝，好讓他自力更生。

蘇繡圈子有一則規定。

員工或學員職時需簽訂競業限制協議，離職后不得在同行業競爭對手工作。

違約需支付高額賠償金。

現在他敢在魔都的旗袍店工作，那是赤地打父親的臉。

郁昭昭怒極反笑，盯著張嬸看了半晌，突然抬手拍了拍手。

“過幾天回來是吧，那太好了。我正愁回來休整這一個月找不到樂子呢。”

“至于那件西裝──”

“阿執不想跟你們計較了，你們確定，真的想賠？”

郁昭昭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嬸和小雨還是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小雨只當郁昭昭是在虛張聲勢，上還是不服輸：“你爸都死了，你以為你是誰？”

宮硯執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惹得皺起眉，剛要開口，郁昭昭卻上前一步，一耳甩了過去：“我父親的名諱，你還不配提起！”

張嬸被這變故嚇傻了，愣在原地。

小雨捂著臉摔在地上，反應過來后嚎啕大哭：“你憑什麼打人！”

郁昭昭：“就憑我是郁于歡的兒！”

“我父親行善積德一輩子，卻為你們這種人背上了債務！還善心泛濫把你們當親人！換來的卻是你們的不齒和侮辱！”

“我父親若在世，你們敢這樣？！”

一步步近小雨，每走一步，地面上就留下一個深淺不一的泥腳印。

小雨被郁昭昭的氣勢嚇到，跌坐在地上，一步步后退：“我……”

“不是要賠錢嗎？轉給我就好，一共四百三十萬。”

小雨一聽這話，頓時止住了哭聲。

轉頭看向母親，張嬸也傻眼了。

四百多萬！

一件西裝要四百多萬？

張嬸：“你騙人！哪有這麼貴的服！”

郁昭昭嗤笑一聲：“我父親給你們留的后路還不夠多？幫你們擔保還債、安排工作、解決溫飽。現在你們翅膀了，覺得誰都是虧欠你們的！”

“我本不想跟你們計較，但你們一而再再而三上門挑釁，四百三十萬，一分都不能。”

掏出手機，打開收款碼舉在張嬸面前。

小雨被懟得啞口無言。

確實也覺得郁于歡是個好人。

可從小到大，母親無數次跟灌輸郁于歡的不好。

說郁昭昭是個賠錢貨，嫁不出去拖累家里。

甚至在郁于歡去世之后帶頭說的壞話。

郁昭昭休學去帕塔后，張嬸更加肆無忌憚地打郁昭昭的名聲。

現在見郁昭昭真的翻臉，小雨也開始犯怵。

當然不想給錢。

四百多萬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無異于天文數字。

張嬸還在一旁說風涼話，指著宮硯執罵：“花四百多萬買一件服，你以為你是誰啊？”

小雨心里一驚，抬手拉了拉母親的角。

張嬸還在罵罵咧咧：“打扮得人模狗樣，誰知道是干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一個年輕小伙，哪兒掙得來這麼多錢！

“媽──”

小雨急得想給母親使眼。

可張嬸沉浸在憤怒中，本沒注意到兒的異樣。

宮硯執聽著這些污言穢語，臉越來越難看。

郁昭昭按住他手背，示意他別跟張嬸計較。

張嬸更加變本加厲：“你跟郁昭昭還沒結婚吧？也是，畢竟你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家不會娶一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人，這樣吧，你跟我們家小雨認識認識，這好事要是真了，我也就不收你彩禮了，不過三金房子你得出……”

小雨臉都白了，一把捂住母親的。

張嬸還在掙扎：“你干什麼？我難道說錯了嗎？”

小雨又急又氣：“媽！你別說了！”

張嬸還在大喊：“小雨！你怕什麼？你這麼年輕漂亮，他一個大齡男人能跟你認識是他的福氣……”

宮硯執和郁昭昭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這位大姐。”

宮硯執又開啟了他包作。

舉起那枚戴在無名指的婚戒：“可能要讓你失了，我已婚。”

張嬸一看宮硯執亮婚戒，當場跳腳：“郁昭昭你個小賤人！不要臉！上趕著給男人當婦，還帶個結了婚的回來惡心人！”

小雨在旁邊急得直拽媽袖子，張嬸甩開手繼續罵：“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家小雨年輕漂亮，故意找個男人來撐場面！”

郁昭昭聽著這話，突然笑了一聲。

學著宮硯執剛才的樣子，慢悠悠舉起自己的左手。

無名指上那枚和宮硯執同款的婚戒在線下閃了閃。

“張嬸，”郁昭昭語氣平平，“你眼睛不好使，我不怪你。但麻煩罵人前先看清楚──”

頓了頓，故意把手指往前了：“有沒有可能這位先生的妻子，是我呢？”

張嬸的罵聲卡在嚨里，眼睛直勾勾盯著郁昭昭手上的戒指，哆嗦著說不出話。

小雨臉慘白，猛地想起剛才宮硯執說“已婚”時自己還不信。

現在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郁昭昭懶得再看這對母，拉著宮硯執轉就走：“阿執，跟這種人浪費時間沒意思，咱們回家。”

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張嬸和小雨在原地，一個面如死灰，一個憤絕。

剛才那副囂張樣子徹底沒了蹤影。

張嬸盯著關上的門罵了半晌，突然轉頭把氣撒在小雨上，手就去擰胳膊：“你看你那慫樣！剛才郁昭昭打你時你怎麼不躲？現在知道丟人了？我供你讀大學，不是讓你回來給我丟人現眼的！”

小雨被擰得一哆嗦，眼淚唰地下來了：“媽你輕點！我……”

“輕點？”張嬸甩開手，唾沫星子橫飛，“我看你就是被那個窮酸男友帶壞了！你看看人家郁昭昭找的什麼男人，再看看你那個男朋友，騎著破電車連套像樣的服都買不起！”

小雨猛地抬頭，聲音帶著哭腔：“媽！您別再這樣說了！阿凱對我很好，他只是現在沒錢，以后會有的……”

“以后？等他以后有錢，你黃花菜都涼了！”張嬸叉著腰，嗓門又拔高八度，“我告訴你，你那個男朋友必須分……”

“我不！阿凱真的很好的，過幾天我帶他來見你！”小雨第一次跟媽頂，眼圈紅得像兔子。

“你敢！”張嬸揚手想打，又生生忍住，指著鼻子罵，“你個死丫頭翅膀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哥現在在綺羅軒旗袍店混得風生水起，將來能給我養老，你呢？找個窮蛋回來，是想讓我跟著你喝西北風嗎？”

“又是哥哥！”

小雨突然崩潰地哭喊起來，“為什麼哥哥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