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麽事將這位副使大人惹急眼了,任廣江自問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來。
可金文鼎卻突然問起城郊十裏鋪鄧家莊一事,且一臉的嚴肅問他是否因為此事他沒有答應,以至於後來這些日子,他都不曾來漕運司,並且海道上的事也不與他通。
任廣江瞪大了眼睛,他做為轉運使,本就權力有限,再說海道上的事,早已經定了下來,任廣江除了每日去衙門監察協調,並沒有什麽實權改變。
所以不漕運司的事務便也按部就班的由先前的楊副使執行了。
至於十裏鋪鄧家莊,任廣江聽都不曾聽說過,再說他來嶺南,既無置業,又無家產,怎麽可能有多餘的莊子送給金文鼎。
任廣江無奈說出實,金文鼎很震驚。
書房隔間裏,宋九聽到他們的一番言詞,瞬間明白了,看來在金文鼎上任後,有人已經在中間挑撥離間,若不是今日對質,這誤會還會一直存在。
再一想到二哥來了嶺南後變了貪的言詞,便可以看得出來,對方手段高明,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早已經了手腳。
金文鼎突然哈哈大笑,這便是他今日無論如何要見到任大人的原因,他一定要弄明白任大人到底是不是世人口中所說的貪,如此得以證實,他信了,畢竟在來之前,他先去了桂花巷,還問了那牙儈關於桂花巷的宅子況。
任大人來南郡多日,若是真如世人口中所說的貪,不可能隻在桂花巷買上小宅子居住,而不去周郊像地方權貴那邊圈地置辦莊子。
“多謝任大人今日替某解,如今某放心了,如此,我想見一見護國夫人,有要事相告。”
所以要不是證明了任家二哥的清白,金文鼎是連護國夫人也不相信了麽?
宋九夫妻二人從隔間出來,金文鼎微微一怔,便什麽都想明白了,連忙起上前行禮。
任廣江歎了口氣,可見他對這種莫須有的誤會早已經習慣,卻也很無奈,好在家裏人都理解他,至於其他人,便由他們說去。
金文鼎見到宋九夫妻二人,說起了此行前來急著要說的事。
做為漕運司副使的金文鼎上任以來,本是平順的,但最近幾日,漕運司突然多了不批文,全是楊峰批下的文書,較之往月,這個月突然多出數十趟船運,送往各地。
胡商休市,本來船運數目減,可眼下胡商尚未開市,船運數目突然劇增,這令金文鼎覺到奇怪。
於是金文鼎暗中觀察這些商船的去向,發現他們走的是胡商的海運權,但胡商商會卻未上報,所以這些商船離港並未繳稅,上下通行文書程序簡化,這些船就這麽明正大的離開了。
要不是金文鼎擔心此事轉運使知曉,畢竟外傳他是貪,所以他不敢告訴任何人,便是陶將軍這邊,他也打算找到那些簡化了的文書做為證據後再揭穿。
奈何這些證據都被楊副使控製,金文鼎沒有機會接近。
金文鼎說完這些後,又說道:“轉運使在這個時節突然利用鹽商運送糧食往燕北去,從而得到鹽引這一政策,不怪某想的多,那些為了能從轉運使手中得到鹽引的商船在半道直接被人劫走。”
“這也太巧合了,某都要懷疑是不是轉運使與那些人勾結所為,好在一切說明了,此事關係重大,還護國夫人相助查明,某也會暗中相助,清查漕運司賬目。”
金文鼎告知他們的信息著實令人意外,本來以鹽引為,給燕北送資,既解決了嶺南倒賣鹽引的患,又幫助了小團子的戰備資,一舉多得的好事。
隻是沒想到那些倒賣鹽引從中獲利的地方員豈會罷手,不敢明著反抗,便暗中較勁,那些半路的劫匪到底是真的匪徒還是某些人故意喬裝,可就不得而知了。
“此事我們得向陶將軍說明,不管是真劫匪還是某此人的喬裝,鎮南軍都不會放過他們。”
宋九決定給陶將軍去信,但金文鼎很快又攔下此事,他從懷裏拿出一封信,是定州城來的。
“夫人,且看了這封信再做決斷。”
金文鼎麵凝重,可見信中容比眼下的事還要棘手。
宋九三人坐在桌前看信,果然信是錢斌寫來的,他在信中說曾悄悄地寫了折送去京城,此時應該已經在小圓子的手上了。
但錢斌知道朝堂裏那些人的秉,不會輕易答應的。
褚國大,做為和親縣主的蓉姐兒,因有褚國皇室李家脈的傳承,定會牽連其中,想要獨善其恐怕不容易。
而蓉姐兒看似溫和的子,實則骨子裏有著任家人的堅韌執著,決定借機平反,帶著一雙兒奪回褚國政權,於是蓉姐兒向定州借兵。
任廣江驚呼出聲:“這是好事兒。”
要是褚國落蓉姐兒的手中,定州邊城定將安穩上百年,這比和親牢靠得多,再說做為娘家人的燕國若不幫助,他們孤兒寡母的夾在中間如何生存?
任廣江很快看向三弟和三弟媳。
正如錢斌所猜測的,朝中不會替他們任家人著想的,他們皇親國戚更應該忌憚,所以小圓子那兒未必能給出答複。
於是錢斌想出一招,他同時給嶺南的護國府來信,且極為的讓金文鼎來轉,就是想瞞住所有人,他領兵親自出征,表麵上他的夫人會在定州穩住局勢,但他怕事有敗,所以希宋九夫妻二人能幫助他,利用燕北戰事牽製住朝堂上那些人。
這法子好,不過也很危險,定州軍去支援,若有損失,錢斌難辭其咎,且若是東窗事發,還會誅連九族。
宋九同二哥一樣的想法,若不支援蓉姐兒,他們孤兒寡母的隻有死路一條,當年將齊城做為封地,也是為著蓉姐兒有落腳之地。
宋九想起婆母病重時,蓉姐兒和醜奴相繼回京的時候,恐怕那個時候起,蓉姐兒便有這個想法了吧。
而得到任家酒經隻是其一,釀製藥酒販賣各地,積聚財富,開城行商,一切都在做準備。
任廣江還在憂心,深怕三弟和三弟媳不同意,沒想宋九不僅同意了,還說要讓探院的楓統領修書一封給神機營,是時候讓宇哥兒去一趟定州了。
姐弟二人齊心,才能就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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