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肆天先看向四個小寶,“你們先出去。”
接著又跟薄景州說:“景州,我有話問你。”
眾人皺了皺眉。
薄景州意識到,父親要說的,很可能與薄夫人的死有關。
四個小寶很懂事,大寶代表弟弟們說:“好,那我們先出去,等爺爺跟爹地說完,我們再進來。”
說完,四個小家伙就跑出了病房,還心地帶上了門。
病房里只剩下薄肆天、薄景州和蘇雨棠三人。
空氣突然變得沉重,悲傷再次籠罩。
薄景州上前一步,輕聲安道:“爸,你好好養,有什麼話等好一些再說也不遲。”
誰知,薄肆天卻用力搖頭,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話非說不可,他雖然不能起,但眼中的痛苦卻清晰可見。
他努力張開,虛弱地說:“我聽你爺爺說......你媽在我昏迷之后......就去世了......是真的嗎?”
薄景州怔了怔,隨后沉重地點頭:“嗯,是。”
薄肆天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力氣:“你跟我講講......經過。”
薄景州抿,將那天發生的事細細道來。
當聽到是蕭震霆將人帶走后,薄肆天握住了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眼底布滿了傷心和心痛,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
許久后,薄肆天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角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搖擺不定......也不會害死了們兩個人......如果可以......我真希是自己死......換們兩個活。”
薄景州皺眉勸:“爸,都過去了,別說了。”
薄肆天轉過頭,眼神空又絕:“過不去......景州啊......你爸這輩子都過不去了......楚人因我而死,你媽又被報復致死......們兩個都死了......就我還活著......我怎麼可能會過得好?”
他的聲音微弱,卻字字泣:“這段時間以來,雖然昏迷著......但我的意識時醒時睡......每次醒來都在想......若是當初能果斷一些......若是能早點做出選擇......是不是就不會是今天這個結局......”
“楚人無辜,你媽也是,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蘇雨棠站在一旁,聽著薄肆天的懺悔,心中五味雜陳。
有些傷痛,即使用盡余生也難以平。
薄肆天蘇醒盡管帶來了希,但也必須要面對這道傷疤,很可能這輩子都愈合不了。
等薄老爺子和四個小寶再次進病房時,薄肆天已經干了眼淚,像個沒事人一樣,將所有的緒都藏起來。
盡管四個小寶使盡渾解數,講笑話、扮鬼臉、甚至表演才藝,他始終不肯展一笑容。
從病房出來時,二寶帶著挫敗嘆了口氣:“哎,我們都說干了,爺爺還是不肯笑一下。”
四寶也嘟著小:“是啊,我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蘇雨棠了他們的腦袋:“給爺爺一點時間,他現在還沒好,等好了,說不定就開心了。”
四個小寶乖巧地點頭,雖然還是有些失落。
蘇雨棠扭頭,發現薄景州臉不太好,輕聲問道:“怎麼了?”
薄景州搖搖頭,沒有多說。
其實他是擔心父親會想不開。
他掏出手機,發出一條信息,安排了更多的人手看守病房,還請了幾個專業護工24小時流看護。
主要目的就是防止薄肆天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蘇雨棠看出他的心思,轉而握住他的手,“別太擔心,爸剛醒來,需要時間適應,這幾天讓四個小寶多陪陪他,他會慢慢走出來的。”
薄景州點點頭,但眼中的憂慮并未散去。
從醫院出來,蘇雨棠提議去墓園看看,幾人便買了花,前往墓園探薄夫人。
墓碑上鐫刻著“顧玉蘭”三個字,照片上的笑得格外燦爛,還是曾經那個貴婦人的模樣。
薄景州將花放在墓前,沉默地站在一旁。
四個小寶也依次上前獻花,小聲說著對的思念。
三寶最容易心,又是個心思敏的寶寶,抹起了眼淚。
蘇雨棠抱了抱三寶,輕聲說:“讓安息吧,下輩子,我們還是一家人!”
三寶紅著眼眶點了點頭。
照片中的薄夫人笑容明,這大概是笑得最開心的一次。
據說這張照片,還是得知四個小寶是自己親孫子時拍的,沒想到就了最后的緬懷。
世事無常,總是令人唏噓。
曾經那個強勢跋扈的薄夫人,最終以這樣的方式長眠于此,所有的恩怨仇,都會隨著生命的逝去化作塵埃。
薄景州同樣心復雜。
雖然做過很多錯事,但終究是他的母親,是四個小寶的,濃于水的親,不會因為過錯而消失。
看完薄夫人,幾人又來到溫小滿的墓前。
盡管蘇雨棠心深仍懷著一希,認為小滿可能還活著,但還是想來祭拜一下,萬一......萬一那個最壞的結果是真的呢?
看到墓碑上小滿的照片,蘇雨棠的心里更難了。
因為希是一回事,但如果......小滿真的不在了呢?
還那麼年輕,就失去了生命,一個人在底下該多孤單啊?
蘇雨棠將手中的花輕輕放在墓前,著冰冷的墓碑,淚水無聲地落。
“小滿......”輕聲說,“如果你還活著,一定要告訴我,讓我找到你,如果......如果你在底下,也要告訴我,我很想你。”
四個小寶也安靜地站在一旁,二寶小聲說:“小滿阿姨,我們會想你的。”
離開墓園時,夕西下,將每個人的影拉得很長。
生與死的距離那麼近,又那麼遠,讓人不慨生命的脆弱和珍貴。
回去的車上,蘇雨棠一直著窗外發呆,神恍惚。
薄景州擔心地看了好幾次,終于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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