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靳嶼年第三次驅車停在溫棠公寓樓下。

車窗搖下，冰冷的風卷著雨灌，他盯著那扇漆黑的窗戶，指節在方向盤上碾出青白。三天了，溫棠像人間蒸發般，電話不接、信息不回，連沈家兄弟都守口如瓶。

“不可能……”他喃喃自語，猛地推開車門。

雨水瞬間打西裝，他卻渾然不覺，直奔單元門。

“砰砰——”

屋沒有任何的反應。

凌晨三點，羅茜剛結束錄音，拖著疲憊的軀走出工作室，就被一道黑影堵在墻角。

“羅茜！”靳嶼年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眼底布滿，“溫棠到底去哪了？”

羅茜被嚇得尖一聲，看清來人后立刻翻了個白眼：“靳大爺，您這是演哪出午夜兇鈴？”

抱臂后退，刻意拉開距離，“大半夜堵生，你媽沒教過你禮貌？”

“別跟我繞彎子！”靳嶼年上前一步，襟上還沾著未干的雨水，“你跟最要好，一定知道在哪！”

“知道啊。”羅茜挑眉，指尖慢悠悠地卷著頭發，“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想起之前為了資源“出賣”溫棠的事，此刻反倒覺得痛快，“哦對了，上次你送我的資源包，我還沒來得及謝你呢——雖然最后我一分沒用，但看你被耍得團團轉，真是比拿獎還開心。”

靳嶼年的臉瞬間沉如死水：“你耍我？”

“不然呢？”羅茜嗤笑一聲，掏出手機晃了晃，“你以為我真會為了幾個破資源背叛姐妹？當初答應你，不過是想看看你這不可一世的靳總，能為追人做出多蠢的事。”

湊近一步，眼神里滿是嘲諷，“現在看來，你果然沒讓我失——又是求婚又是鎖門，嘖嘖，溫棠不躲你躲誰？”

“到底在哪？！”靳嶼年的耐心徹底耗盡，手想抓羅茜的手腕，卻被靈活避開。

“想手？”羅茜冷笑，“靳嶼年，你連溫棠為什麼走都想不明白，就算找到又能怎樣？”

后退兩步，靠在墻上，語氣陡然尖銳，“你以為送花送鉆戒、用權力鋪路就是？溫棠被醫院的人針對時，你在哪？現在想重新開始，你又像個影子一樣纏著，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尊重？”

靳嶼年猛地怔住，羅茜的話像針一樣扎進他心里。

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此刻如水般涌來。

他一直以為用金錢和權勢就能彌補一切，卻忘了溫棠想要的從來不是這些。

羅茜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語氣稍稍放緩，卻依舊帶著刺，“溫棠臨走前說，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把過去徹底清零。靳嶼年，你要是真為好，就別再追了。”

說完，不再看靳嶼年，轉走進雨幕。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留下靳嶼年獨自站在原地。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落，分不清是雨還是別的什麼。

靳嶼年掏出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給溫棠發了無數條未讀信息的界面。

手指懸在鍵盤上，卻一個字也打不出來。

雨越下越大，靳嶼年卻沒有離開。

他靠在冰冷的墻上，著溫棠公寓的方向，第一次到前所未有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