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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寫了一句話。
「將就著過一生,太痛苦了。」
姜辭抬眸看著汪明悅,面無表道,“他那時候已經有很嚴重的抑郁癥了。那年圣誕之后,他就一直郁郁寡歡,沒多久就自殺了。”
姜辭合上日記本,啞然失笑,“你姜明華嗎?”
汪明悅一怔,“什麼?”
“他和你在一起是將就,是痛苦。”
“那又怎麼樣?”汪明悅嘆了口氣,“我的一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
出生在小城市,父母都是最底層的工人,重男輕。
從小到大聽得最多的就是‘將就一下’,‘忍忍就過去了’。
還有一句,“孩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
這句話在汪明悅心底深地固,想以后一定要找大城市里的男孩子。
考上大學后,一眼就相中了來自南灣的姜明華。
帥氣,干凈,溫,有責任。
和當時追姜明華的孩們不同。
得知他不是真富二代,汪明悅反而覺得自己更有機會。
因為有自知之明,真富二代看不上自己。
從橙城一路追他到南灣,厚著臉皮追求他,就算他告訴自己他心里有人。
汪明悅無所謂,高攀了姜明華。
只要能嫁給他,也算是實現了階級跳躍,就算第二次投胎功了。
姜家人都不喜歡,所以他們結婚只領證,沒辦婚禮。
兒出生之后,公婆帶著姜明耀一夜間消失。
姜明華很喜歡兒,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帶孩子。
汪明悅不用心家里的瑣事,也沒有公婆嘮叨。
專心工作,賺錢。
小家庭的日子越過越開心。
那八年,像一場夢。
這也讓完全忽略了姜明華有抑郁癥。
汪明悅心一直認定是那年圣誕夜刺激到了姜明華。
雖然念念不是親兒,但讓汪明悅會到了家庭幸福。
而姜辭,卻毀了的夢。
“所以你恨我?”姜辭暗自罵了句,有病,“當初簡雅說過,可以兩個孩子一起養,你為什麼非要帶我回去?”
“因為把你教得很差!”汪明悅提高音量,“我第一次給你上課,就到你冷漠,傲慢,目中無人。我是你的老師,你卻看不起我。”
“我沒有看不起你,是你當時的履歷不夠資格教我。”
姜辭眸冷下來,“你又把陸念念教的多好呢?”
的眼神瞬間激怒汪明悅。
和簡雅如出一轍,曾經無數次怒的眼神。
至今不明白,姜明華為什麼會如此深那個人!
“別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我是你媽!”
“既然你對簡雅這麼不滿,為什麼當時還答應以后讓我去聯姻?”
“我是為你好!”
經典名言一出,姜辭勾了下。
“能和陸家聯姻的對象不會差。你不姓陸,你就是個普通人,不靠聯姻你還有什麼機會攀上豪門?你那時候十六歲,糾正你的觀念,脾氣還來得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可你非但不明白,還和我對著干!”
姜辭走到茶幾旁,放下日記本,“你到現在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是嗎?”
“我有什麼錯?”
姜辭直視著,冷聲道,“汪明悅,你想靠婚姻改變生活,自愿嫁給不你的男人,是你自找的。姜明華自殺是他不想和你過下去,你憑什麼把錯怪罪到我頭上”
“你自己已經走過一段失敗的路,居然想讓我重蹈覆轍。”
“你捫心自問,你配當媽嗎?”
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丟到茶幾上,“這是你替我擋刀的謝費。從現在起,我會和你徹底斷絕母關系,稍后我讓律師聯系你辦手續。”
汪明悅拿起銀行卡,砸在姜辭上,“你還是人嗎?我剛替你擋了一刀,你竟然要和我斷親?我告訴你,你想都別想!我是你媽,無論你愿不愿意承認,我都是你媽!”
姜辭神完全冷下來,走近汪明悅一步,冷眸凝視著,“你如果還想和季叔在這里好好生活,最好配合。”
“你敢威脅我?”
“我有什麼不敢的?”姜辭角揚起,“高中時候我都敢反你,更別說現在了。”
走到門口。
汪明悅突然喊道,“姜辭,你敢走出這個門,我就死在你面前!”
姜辭轉過頭,看見拿著水果刀,對著自己的脖子。
換做今天之前,一定會去攔。
可現在,已經看汪明悅。
習慣將所有錯歸結到別人頭上。
追求姜明華,不是因為。
和季廣在一起,更不可能是。
從頭到尾只顧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汪明悅絕不可能舍得放棄現在的生活。
“命是你自己的,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推開門,“咣一聲”刀落在地。
房傳來汪明悅的哭聲和砸東西的聲音。
姜辭沒再回頭。
走出居民樓,一道暖映在臉上。
春天的尾,風和日麗。
和當年飛往米蘭那天一樣。
季廣走近,看見姜辭臉上洋溢著微笑,還以為是母倆和好了。
姜辭和他對視,彎了彎,“季叔,再見。”
季廣有些錯愕,“不留在家里吃飯嗎我又買了好多菜。”
回答他的是姜辭纖瘦又堅韌的背影。
走到小區門口,一輛白飛馳停在路邊,司機是先前見過的張叔。
“姜小姐,陸總讓我來接你。”
姜辭坐上車,在群里發送了一條消息。
【我和汪明悅正式斷絕母關系】
隨即退群,把季廣的聯系方式一并刪除。
季亦宥的消息來得很快:【收到】
姜辭會心笑了下,撥通陸南聿的電話。
關機。
一愣,問張叔,“陸南聿是不是回南灣了?”
張叔看一眼,“陸總在港城轉機,航班剛起飛。”
姜辭看一眼時間,“送我去機場吧。”
從港城到南灣近三小時的航程中,陸南聿一直在放空。
他總覺得姜辭那顆心像外面的云朵,飄忽不定。
而他和的距離也忽近忽遠。
他們之間繃著一無形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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