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米蘭的那段時間。

水土不服，隔三差五生病，姜辭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經常會夢到一些人。

有汪明悅，追到米蘭，哭著向自己道歉，說錯了。

有簡雅，一邊指揮傭人替做事，一邊嘲諷，小公主離開陸家，怎麼混現在這樣子。

最常夢到的是陸南聿，他會等在校門口，接過的包，的頭發。

“帶你去吃排骨年糕。”

“來接你回家。”

“妹妹，過來。”

有一次，宋幻妍帶去算塔羅。

姜辭問大師經常夢到一些人代表什麼。

大師說，代表那些人和你之間的能量正在減弱，互相之間在慢慢忘卻對方。

那時候姜辭并不信。

可之后每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這三人都沒有出現過，讓不得不信。

這一刻，夢想照進現實。

姜辭一步步走到陸南聿面前，努力下眼底的熱淚。

“你怎麼來了？”

“汪！”（我也來啦！）

看見車，July拉在窗戶上，一蹦一跳，特別歡快。

陸南聿問，“我去北歐視察項目，能不能幫我帶兩周July？”

“可能不行，Alan過敏。”

Alan的寵是一只白鯨。

在莊園為它建造了一個小型水族館，滿足海洋空間。

他經常一個人面對那只白鯨一整天。

陸南聿淡淡道，“我在距離Alan莊園車程五分鐘的街區買了一套公寓。你可以帶著July住在那里。”

姜辭當然明白這是借口。

看似為July，實則是為。

“托你的福，我馬上就是首席了。”姜辭無奈的笑了聲，“我這邊剛和林嘉兒信誓旦旦說要公平，別走捷徑。轉頭，我已經走完了。”

“首席本來就是你的。”

“是我的，但不是現在。”

“是你的就是你的，和時間沒關系。再說，你能接爸爸給兒鋪路，為什麼不接哥哥給妹妹鋪路”

“人家是親父。”

陸南聿長手臂，攬住姜辭的肩膀，往醫院里走，“我們比他們親。畢竟我們坦誠相見過，對吧，妹妹。”

姜辭紅著臉，在他臂彎里掙扎，“你別胡說八道！”

“實話實說。”

“你別手腳！”

“我只了手臂。”

兩人吵吵鬧鬧一直到病房，Alan的生活助理正在替他收拾行李。

金發碧眼的年輕男人好奇得看著陸南聿。

他很見過容貌帥氣，材優越的亞洲男人。

“Zoe，這位是？”

姜辭搶先說，“我哥哥。”

“你哥哥是模特嗎？”

“他不是。”姜辭介紹道，“他是心狠手辣的資本家。”

Alan看他們一眼，沒說話。

姜辭已經告訴他，他們從兄妹到又回歸兄妹的事。

陸南聿放下手臂，姜辭立刻閃到旁邊，亮晶晶的小鹿眼瞪他。

姜辭加收拾東西的行列。

陸南聿和Alan去臺煙。

助理對姜辭說了恭喜，今天一早Jams就將升職的事告訴了Alan。

“Alan很為你高興，他和Jams說想休息一段時間，會把手上的工作慢慢轉給你。”

姜辭看向臺里兩人。

幾乎都是陸南聿在說話，Alan以微笑點頭回應，似乎聊得很愉快。

把Alan送回莊園，他讓姜辭陪他去水族館。

白鯨智商很高，認得主人。

原本在人工海水中緩緩游。

見到Alan，立刻把腦袋抵在玻璃上。

Alan隔著玻璃拍拍它的腦袋，“Zoe，你哥哥勸我賣掉手里份，帶著你另立門戶。”

姜辭十分愕然。

“可是你不是想提前退休嗎？”

“我只是對做婚紗失去了興趣，或許換一個品類從頭學起，會發現樂趣也說不定。”

“比如？”

“男裝，西裝，襯衫。你襯衫做得不錯。”

姜辭笑了下，“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無論是另立門戶，還是留在公司，我都會陪著你。”

Alan抬手輕輕拍了下姜辭的腦袋，“我會認真考慮的，你不用擔心我。”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去星北？我在那里找到一家特別好吃的餐館，到時帶你去。”

“等你選稿通過，我們去待一段時間。”

“好！”

姜辭收拾了些行李，跟陸南聿去那間公寓。

比預想的豪宅小了那麼點。

目測一百五十多平方，有四間房。

陸南聿從鞋柜里拿了兩雙拖鞋。

一黑一。

一雙男士，一雙士。

他指著鞋柜最上層，“這里有一次拖鞋，你要是再讓別人穿我拖鞋，我弄死你。”

姜辭癟癟，小聲咕噥，“弄死你~”

忽然，瞥見鞋柜上的托盤里放著一把大G的車鑰匙。

“車呢？”

“在車庫里，July從來沒坐過出租車。”

陸南聿單手袋，輕車路的走進廚房。

姜辭對著他遒勁的背影，翻了個白眼。

帶著July一起Room Tour。

裝修風格，屋擺設幾乎復刻金秋苑。

主臥，工作室，帽間。

沒有July的房間。

客臥從家布局來看，應該是給人睡的。

臺里擺滿藍蝴蝶蘭和繡球花。

還能看見湖泊和中央公園，景觀很。

一人一狗回到室，July飛奔進廚房。

姜辭跟著它，走到廚房門口，看見陸南聿正在切牛。

冷白修長的指節抵著刀背。

袖口挽起幾道，青筋得蔓延在腕骨上。

刀刃和砧板相撞的聲響像節拍。

“你還會做飯？”姜辭走到他邊，“做什麼好吃的？”

“給July做的。”

姜辭掃一眼食材，還真是狗狗鮮食配方，“哦，那晚上我們吃什麼？”

陸南聿余瞥，“加點調味料，你也可以吃。”

“......要吃你吃，我晚上約了朋友吃飯。”

陸南聿手停下，“哪個朋友？”

姜辭答非所問，“吃火鍋。”

背靠著墻，目停在陸南聿的手上，握刀的手越發骨節分明，掩藏著克制。

“男的的？”

“男生。”

陸南聿繼續切，“久沒吃火鍋了，我也去。”

“大鍋哦。”

“我可以單獨點一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