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父雖然極力保持鎮定,但握的拳頭和微微抖的手暴了他也同樣擔心著兒子。
他深吸一口氣,告訴齊遠:“齊遠,聯系最好的刑事律師,我要確保這個黃生把牢底坐穿。”
“是,董事長!”齊遠冷聲應下。
談溪云那個難得說話的大伯談則剛也安了黛兩句:“侄媳婦,你先穩住,溪云他不會有事的。外面的風雨,有我們談家在。”
黛看著焦急悲痛的談家人,巨大的愧疚幾乎將吞噬。
都是因為,如果不是和黃生的恩怨,談溪云本不會遭這無妄之災。
他要是……沒娶就好了。
猛地抓住齊遠的手臂,手指因為用力而關節泛白:“黃生在哪個病房?我要見他,現在!”
“夫人,您現在的狀態……”
齊遠看著黛蒼白的臉和額頭的傷,有些猶豫。
“帶我去見他!”黛幾乎是吼出來的,通紅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堅決,“我要親口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最終,在警方的安排下,黛在黃生的病房里見到了他。
病房外有警察看守,里面也有警員在場。
黃生躺在病床上,頭上纏著繃帶,一只手臂打著石膏,臉上滿是傷,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看到黛進來,他渾濁的眼睛里立刻迸發出刻骨的仇恨和一癲狂的笑意。
“大明星,命可真大啊?這樣都沒撞死你?”他怪氣地開口,語氣里沒有毫悔意,只有滿滿的惡毒,“可惜了,沒撞死你,還搭上了一個談溪云。哈哈,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快不行了?值了!真值了!”
黛雙手攥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勉強制住撲上去撕碎他的沖。
死死盯著黃生,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抖:“黃生,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自始至終都是你攻擊,我防,值得你用這種喪心病狂的手段來報復我嗎?”
“要報復你沖我來啊!為什麼牽連無辜的人!”
“哪里對不起我?你還有臉問?!”
黃生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猛地激起來。
他試圖掙扎起,卻被手銬和傷勢限制,只能面目扭曲地咆哮,“黛,沒有我黃生,你能有今天?你害我丟掉星河,過河拆橋,還發那種小作文置我于死地!”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那篇破文章,我了過街老鼠!公司垮了,攢了一輩子的家業全沒了,那些網友天天罵我,罵我全家,我兒子出門都被人指指點點!你把我上絕路了!”
黛看著他歇斯底里的樣子,只覺得無比可悲又可笑,心頭的火也越燒越旺:“我你?黃生,是你自己貪得無厭,心不正。”
“你為了討好傅聞州,我出走星河,為了打造第二個我,捧林茵上位,但你想的卻不是怎麼捧高林茵,而是怎麼踩死我,才能讓替代我!我發長文只是防衛,駁擊你的栽贓,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作的孽報應到了自己頭上,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報應?!放屁!”黃生嘶吼道,“就是你!黛!你忘恩負義!你趕盡殺絕!你不讓我活,那大家都別活!”
“我弄不死你,我也要讓你痛苦一輩子!看著談溪云為你躺在那半死不活,你是不是很心痛啊?啊?!”
“哈哈哈!他活該!誰讓他娶了你這個禍害!”
他瘋狂地大笑起來,笑聲在冰冷的病房里回,刺耳又尖銳。
黛看著他徹底瘋狂到毫無人的模樣,緩緩起,眼神冷得毫無溫度:“黃生,你會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溪云他會好好的,而你,會在牢里度過余生,看著你曾經最痛恨的我,越來越風。”
黛說完,轉離開病房。
后傳來黃生更加瘋狂扭曲的咒罵和嚎。
走出病房,冰冷的走廊空氣似乎也無法冷卻黛心中的熊熊烈火。
談母立刻上前扶住,擔憂地看著煞白的臉。
黛深吸一口氣,看向談父和談母,歉意地掉下幾滴眼淚,“爸,媽,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談父沉重地搖搖頭:“孩子,這不全是你的錯。是惡人當道。”
“我們一起過去。”
接連幾天,黛都守在重癥監護室外,隔著玻璃看著里面渾滿管子、毫無生氣的談溪云。
心如刀割。
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讓的臉憔悴得嚇人,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卻固執地不肯離開半步。
楊蕾和江亦流勸休息,都只是搖搖頭,目始終沒有離開那個昏迷的影。
就在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走廊響起。
傅聞州來了。
他穿著昂貴的黑大,臉上帶著恰到好的擔憂和沉痛,手里甚至還捧著一束白的百合。
他的出現,與這里凝重悲傷的氛圍格格不。
“黛黛。”他走到黛面前,聲音刻意放得低沉和,“我聽說了,談溪云他,況怎麼樣?你別太擔心,他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黛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也不想去分辨他話里有幾分真心。
只是疲憊地吐出兩個字:“滾開。”
此刻的,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和力去跟傅聞州爭吵、周旋。
巨大的悲傷和擔憂幾乎干了所有的緒。
傅聞州看著這副為了另一個男人心力瘁、甚至無視自己的模樣,心底的妒火和暴戾幾乎制不住。
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
他將花放在旁邊的長椅上,故作地說:“我知道你難過,我就在這里陪著你,有什麼需要……”
“傅總。”一旁的徐誠適時上前一步,低聲在傅聞州耳邊提醒,語氣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暗示,“醫生說了,談總況很不樂觀,就算能保住命,后期恢復也是大問題,很可能……永遠醒不過來。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
傅聞州眼神猛地閃爍了一下,復雜的緒在他眼中翻滾。
他看了一眼ICU里面目全非的談溪云,又看了看形容枯槁、卻依舊得讓他心痛的黛,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深深地看了黛一眼,轉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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