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怕就怕,這事是沖著來的... ...
沈如是想到這,臉沉了沉。
與那章紀堂早就清了賬,各不相欠,如今他做了首輔,新政卻沖著來了,是什麼意思?
沈如是角抿了一條線。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最好別是他故意為之。
在錢之一事上,誰要讓破皮,可要割誰一刀!
誰讓窮得渾欠債呢?
... ...
當日下晌,衙門收稅的人就上了門。
稅收是戶部的事務,落到各級府縣,又由衙門來執行。
這次,是知府楊大人和稅課司姚大史一道來了。
沈如是坐了一旁的房里聽壁,讓畢三姑好生哭窮,探探府的口風。
畢三姑有些怯,沈如是提點。
“三姑只要記住,演戲要真,第一要的就是自己相信。只要你自己都信了,全投,旁人自然也信了,比真的還真。”
畢三姑連道有理,把這口訣念叨了兩遍。
只可惜,著實沒什麼天分,有了口訣也不順利,鎩羽而歸。
那稅課司的姚大史牙咬的極了,一分不讓,連老好人楊知府都講面了,才牙口一松,吐出五百兩。
沈如是直接便笑了。
五百兩?磕磣呢?
“那姚大史是什麼來頭,如此氣?”
畢三姑不知道,“說是京城來的,估計是特來施行新政的人吧,不好說話的。”
沈如是點點頭,沒說什麼旁的。
“還是在楊知府下功夫吧。”
*
姚大史回了衙門之后,便從后門轉了出去,然后去了一個沒有門匾的院落。
院落致寬敞,雖然不知主家姓甚名誰,但看擺設便曉得不是尋常人的住所。
姚大史到了書房門前,尋人通稟,不多時便被領了進去。
書案前立著一人,長玉立,著墨綠錦袍,手下揮毫潑墨,轉瞬落了一個字出來。
姚大史低頭看了過去,竟是個“戲”字。
男子擱筆到了筆架上,轉過了來。
他英眉下眼眸深邃,直的鼻梁下,角微微上翹,看到姚大史來了,擺手讓了坐。
“先生辛苦了,如何?”
姚大史本不是稅課司大史,而是此人的心腹幕僚,名喚姚錄。
而此人不是旁人。
他正是簽下此令的,那位二十七歲登頂閣的,閣首輔章紀堂。
姚錄雖然癡長他許多年歲,可全然不敢怠慢,躬行禮才坐了下來。
“回大人,那天風樓果然不肯錢,同府討價還價,我只給他們減免了五百兩,估計畢三姑背后那位主家,不會就范。”
他說著,抬頭看了章紀堂一眼。
這一眼,被章紀堂捕捉到了。
“我看先生滿眼疑,可是在問我為何同一個小子為難?”
這話真真說中了姚錄的心思。
“不瞞大人,不知這是何故啊?”
章紀堂笑了笑。
“聽聞沈如是在京城的大錢莊里,一口氣借了一萬兩白銀,這幾日正到了還錢的時候。我想試試這位花魁,這等捉襟見肘的形當如何應對。是不是準備去開封府的楊知府裝窮呢?”
他在解釋,但是姚錄聽得更疑了。
沈如是缺不缺錢,要不要裝窮,又同首輔大人有什麼關系?
念頭一過,首輔大人就看了過來。
“我這缺一個同我搭戲的人,我瞧中了這沈如是,但還要看戲演的夠不夠好,到底夠不夠這個格。”
第2章 契約(小修) “好生演戲,莫要有旁……
小商戶盯著大商戶,大商戶盯著天風樓。
一早,畢三姑剛到重山閣,就看見窗下放著的一抬箱子,瞧那模樣,裝銀子的?
畢三姑眼睛一亮,又聽沈如是吩咐丹竹。
“你親自去趟綢緞莊,把我今年定的新都撤了,還有,今年的胭脂水也減半。”
畢三姑暗暗一喜:這位姑真想通了!
畢三姑連忙上前,“姑娘怎麼能這般委屈自己?四五千兩也算不得太多,姑娘若是不舍得,便是從我們這些人的用度里面拿出來些,也就是了,你可不能省。”
這話說得真意切,沈如是停下手中的事看了過來。
“三姑待我太好了。”
畢三姑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是天風樓的門臉,委屈誰都不能委屈姑娘不是?只要姑娘想通了,不同府衙門對著來,盡快把錢都了,這些小事都好說。”
沈如是歪了下腦袋,反問了一句。
“三姑聽誰說,我要繳那筆稅錢了?”
“不、不繳?”畢三姑一怔,“那姑娘讓丹竹去綢緞莊胭脂鋪做什麼?”
不是為了省錢?
沈如是一笑,那笑比窗外春花燦爛,連畢三姑都止不住心神一。
“三姑不必著急,很快就知道了。”
... ...
說快,那確實快得。
丹竹到了綢緞莊一說,綢緞莊的掌柜差點打落了算盤。
他人還沒回過神來,丹竹又去對門的胭脂鋪,將定好的胭脂水減了一半。
兩邊的掌柜都急壞了,沈如是可是大主顧,這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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