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屋的濃煙越來越大,甚至分不清到底該從哪里逃生。
正門肯定不行了,正門的火勢最厲害,相連的幾個房間都燃著大火,現在那邊沒了生路。
只能跳窗戶,老夫人這邊的窗戶連接著一個很大的坡,坡下面是溪流,而且是很湍急的溪流。
溫瓷將人拖到窗戶邊,可這里實在是太高了,老夫人已經走了。
“......”
的眼淚嘩嘩往下滾,緩緩將手放開。
不知道這里摔下去能不能活命,只能踹開已經開始燃火的窗戶。
從這里一躍而下,周圍的樹枝刮得的臉疼。
不知道了多久,猛地跌進下面的溪流里。
只覺得冷的刺骨,甚至有點兒暈眩。
從這里看山頂,依舊滿是濃煙和火。
拼命游向岸邊,但往上的斜坡實在是太了,往上爬一步,就得退兩步,再加上的手指頭本用不了力,這會兒手指甲里全都是泥土,看著十分狼狽。
只能無助的坐在這里,周圍的水流聲很大,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能據山頂燃燒的火辨認方向之外,本就不知道該往那里走,而且這周圍都是斜坡,下過暴雨之后,泥濘裹腳。
坐在一塊石頭上,打了一個噴嚏,了上,沒有手機。
山頂有喧嘩傳來,應該是和尚在滅火。
溫瓷想要呼救,卻沒什麼力氣,而且這里的水流聲掩蓋了的聲音。
的手指頭疼,又嘗試了好幾下,實在爬不了幾步,只能坐回原地,任由雙腳被冷水浸泡著。
十二月的天氣,山里的水冷的刺骨。
被凍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連腦袋都沒抬,埋在自己的膝蓋里,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直到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似乎有人渡水過來,站在的邊。
周圍的探照燈一直在閃爍,快暈過去了,還以為那是幻覺。
裴寂懶得跟廢話,扯過的手腕,將往背上一拽,“抱。”
這才被他上的熱意燙醒,求生的本能讓圈了他的脖子。
裴寂拽住上面丟下來的繩子,提醒,“好好抱著。”
說完,他一手拽著繩子,自己往上踩,示意上邊也用力。
不到二十分鐘,兩人就去了山頂。
他的西裝上全是泥土,將放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怎麼樣?”
溫瓷頭暈,指了指里面,說不出話,這才注意到,原來天已經蒙蒙亮了。
寺廟幾乎被燒得不剩下什麼東西,就算消防想要上來,也得兩個小時,何況這是冬天,枯枝多。
張了張,聽到秦薇一聲尖銳的啼哭。
簫墨川在旁邊安,“不是你的錯。”
這兩人渾狼狽,臉上漆黑,服也被燒壞了,可見是逃出來的。
住持在旁邊嘆氣,“阿彌陀佛。”
溫瓷的眼睛被熏得很不舒服,到現在還不太能看見東西,一睜眼就不停流淚。
“在里面。”
裴寂“嗯”了一聲,里面家都被燒碳了,什麼都不剩下。
老夫人住的那個房間是火勢最大的,除了一些金屬支架,是真的什麼都認不清。
只有法醫憑借經驗,從里面尋找碳化的部分骨骼和牙齒等。
現場有法醫和消防,昨晚還燒死了好幾個和尚。
秦薇還在哭,視線突然落在溫瓷上,“你剛剛是從下面來的,的窗戶就對著下面的水潭,你逃命的時候都不知道帶著人一起,溫瓷,你實在太自私了!”
溫瓷靠在石桌上,聽到這指責,本能想要反駁。
可是張口,嗓子卻是啞的,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的是,寺廟里的僧人們作息十分規律,早早就睡了,在大火將他們驚醒的時候,已經逃到外面的秦薇在眾目睽睽之下,拼命要進去救老夫人,卻被簫墨川和其他人攔了下來,于是暈了過去,再醒來就是三個小時之后了。
秦薇一直在哭,哭得眼睛都紅了。
簫墨川則前所未有的沉默,低著腦袋,不再說話。
秦薇還在指責,“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只顧著自己逃命,溫瓷,你真是愧對的好意。”
說完,看向裴寂,煞白,“裴寂,我知道你難。”
裴寂看著現場的一片黑,沒說什麼。
溫瓷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就抓住他的角,“我沒有。”
的嗓子十分沙啞,眼前也一陣陣發黑。
秦薇氣得直接站起來,“你沒有?!那你為什麼活下來了?!溫瓷,你就是自私,你對裴寂自私,對也自私,你永遠只想著自己!”
溫瓷的腦袋更暈了,氣得攥了裴寂的角,“我說了,沒有。”
法醫走過來,手里抱著一個方形的小箱子,“老夫人的骨都在這里了。”
裴寂點頭,接過,指尖一直在抖。
老太太平時最鬧騰,一會兒說他不在乎溫瓷,一會兒又半夜給他打電話,說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結了婚,生了孩子,現在安安靜靜在這個方盒里待著,再也抱怨不了了。
也不會再朝他丟水杯,丟枕頭,更不會溫言細語的囑咐他,好好對溫瓷。
一切都變得安靜,山林里的風都是安靜的。
大火燒得太干凈,消防找不到起火的原因,再加上起火點是三個,實在是很難判斷,如果是蓄意縱火的話,一時間也沒有嫌疑人。
秦薇的房間是一個起火點,簫墨川的房間也是,他們兩個跟老夫人都是害者,只不過他們命大,活下來了。
所以消防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這兩人,只跟裴寂承諾,“起火原因還會繼續調查。”
裴寂的腦子里有些空,緩緩點頭,下意識的就將手往后,去拽溫瓷。
“走了。”
溫瓷在看到老夫人的骨的時候,直接暈了過去。
秦薇在旁邊冷笑,“真是夠裝的。”
但是沒人呵斥,人在氣頭上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何況秦薇要舍命去救老夫人的場景,大家都看見了。
裴寂剛來不久,住持就把這邊的況說了,和尚們也尤其說了秦薇要拼命進去,最后暈過去的場景。
只有簫墨川,從始至終,一直坐在地上,看著黑漆漆的事后慘狀,像是被點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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