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深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指尖用力抵住太，仿佛要按住腦中翻騰的思緒。

他們真以為一個逝者還能掀起風浪？說到底，不過是他們自己疑心太重，草木皆兵罷了。

“我知道了，我會去見他們。”他嗓音低沉，帶著幾分凜冽，仿佛裹著冰碴。這件事，自始至終錯的都不是他。

祁深的目忽然凝滯，落在姜棲晚上。

站在燈下整個人好似泛著，像是攏著一層月。此刻，正眉眼彎彎地看著他，眼底漾著化不開的暖意，仿佛春水初融，連周遭的空氣都溫了幾分。那雙眸子清澈如琉璃，卻又似藏著萬千星辰，無聲地安著他。

“我跟你一起去。”聲音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上前一步，指尖輕輕覆上祁深握拳的手。

祁深一怔，間微，似有千言萬語哽住。

他頓了一下，垂眸看向那只覆在他手背上的手，白皙纖，指節泛著淡淡的，仿佛輕輕一握便能碎，卻又好像帶著能夠安他的魔力。

他結滾，聲音里帶著一無奈：“你真的要去？”

姜棲晚的指尖微微收，將他的手握得更牢了些。

上前半步，幾乎與他并肩而立，發間若有若無的茉莉香縈繞在他鼻尖，清冽又纏綿。

“我說了，要跟你一起去。”重復著，語氣更添了幾分鄭重，仿佛怕他仍要拒絕。

窗外的風卷起鬢邊一縷碎發，拂過他下頜，帶來一意，卻讓他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祁深似是有些無奈，薄微抿，眼底卻悄然浮起一。

他抬手，指尖輕輕拂開頰邊的發，作溫。

“晚晚……”他剛開口，姜棲晚已握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溫度過薄繭傳來，暖得他指尖發燙。

“我都知道了，祁深。”忽然輕聲道，目直直進他眼底，仿佛要進他靈魂深。

祁深渾一震，瞳孔驟，間像是被什麼哽住，竟一時失語。

都知道了？知道他那些不堪的過往，知道傅家對他的折辱，知道他曾被迫在深淵里掙扎？還是……知道他心底最的恐懼？

他不想讓看見這些，不想讓心疼，他只想做依靠的山，而非需要的傷患。

他別過臉，不敢再看眼中那抹心疼，卻聽見更近了一步，呼吸幾乎拂在他耳畔：“我都知道的，祁深。”聲音輕的開口。

祁深回頭，卻撞進盈滿淚的眼眸。

淚水未落，懸在睫上，像晶瑩的碎鉆，卻灼得他心口生疼。

他下意識手，拇指上眼尾，想拭去那淚，指尖卻到溫熱的臉頰，得厲害。

“別哭……”他啞聲道，聲音里是自己都未察覺的抖，仿佛那淚燙的不僅是的臉，更是他千瘡百孔的心。

姜棲晚卻搖頭，淚珠終于滾落，卻綻開一抹笑，淚映著笑意，破碎又璀璨。

“我不哭，祁深。”握他的手，仿佛要將所有力量都渡給他，“我要跟你一起去，不是因為你需要我可憐，而是……我需要跟你在一起。”眼底的堅定如星火燎原，燒盡他最后一猶豫。

祁深怔了一瞬。

他著，著眼中那簇不滅的，著相扣的手指，忽然覺得間酸褪去，心底涌起一從未有過的暖。

原來被需要，被如此堅定地選擇，竟能讓傷口都變得滾燙。

他間發，終是啞聲嘆道：“好笨。”尾音里卻浸了笑意，連眉峰都舒展了幾分。

說的是姜棲晚好笨，又何嘗不是在說他自己？

他反手握住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將進骨，卻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

祁深目沉沉地凝視著，眼底墨翻涌，卻又出幾分從未有過的溫。

他忽然傾，額角輕抵住的額頭，呼吸纏，聲音低啞：“晚晚，你不怕嗎？”他鼻尖蹭過鬢角，帶著微微的，卻更添了幾分纏綿的意味。

姜棲晚閉上眼，睫羽輕，卻將他的手握得更。“怕。”誠實道，聲音卻穩如磐石，“但跟你在一起，就不怕了。”

“晚晚，我不想讓你陪我去面對們。”

這次回祁家，祁仲景和陳宥汐都沒有什麼好態度。

他們本就不喜姜棲晚。

如果棲晚真的去了。說不定還要埋怨姜棲免沒有攔住他，任由他胡鬧。

所以祁深不想讓棲晚一起，就是不想到傷害。

差棲晚握他的手。角都帶著點笑意。是安祁深的笑意。

“可是，我能夠跟你一起面對任何事的，我知道你想護著我，可我也想護著你啊。”

“讓我一起去，好不好。”

姜棲晚聲音都帶著點懇求。

真的被祁深護了很久。

眼底映著他凝重的面容，一字一句清晰如誓，“祁深，我要跟你一起去，不是因為同，不是因為憐憫，而是……你是我的人。”

祁深默了片刻，最后輕笑一聲，似是帶著點無奈。

“好。”

最后還拗不過姜棲晚。

指尖上他眉間，輕輕抹平那蹙起的褶皺，仿佛要平他所有的霾。

祁深將攬懷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嵌骨髓，卻又在及纖細的脊背時，作不自覺放。

他下頜抵在發頂，深吸一口發間的茉莉香，聲音悶悶地傳來：“好，我帶你一起去。”

暮沉沉，祁家別墅的雕花鐵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祁深踏著滿地枯葉走進玄關，皮鞋踩在意大利大理石上的聲響格外清晰。

他眉峰微蹙，目掠過客廳沙發上兩道冷的影，陳宥汐耷拉著臉，指尖無意識地挲著翡翠鐲子，祁仲景則低頭盯著手機，屏幕的映得他眼窩發青。空氣中彌漫著抑的寂靜，仿佛連呼吸都帶著滯重。

“你還知道回來？”陳宥汐終于開口，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目如利箭般向祁深，“拍賣會上拍下李司卿的，你安的什麼心？讓外面那些人都在猜忌我們母子的關系，你滿意了？”冷笑一聲，手指猛地攥鐲子，翡翠磕在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