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緩緩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灑向海面,一切都是那麼安靜祥和。
邵溫白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有過瞬間的怔愣和無措。
“醒了——醒了——”
錢海峰夸張的聲音傳開老遠。
然后一群白大褂涌進來,圍著邵溫白做檢查。
“雨眠呢?”他撐起上半,隔著一群醫護人員,準看向錢海峰。
醫生:“你現在不能,請保持平躺!”
邵溫白不聽。
“你這人怎麼回事?不能……”
錢海峰只能快步上前:“放心,雨眠沒事,跟你一樣在接治療。”
“人在哪?”
“樓上。”錢海峰實話實說。
邵溫白作勢下床,然而他傷的那條本不了。
錢海峰有些生氣:“邵教授,你是個年人,請你點!之前那種況,雨眠拼死也要護著你,現在險了,你反而不配合治療。雨眠應該也不想看見你這樣!”
最后一句話功讓邵溫白冷靜下來。
他看向錢海峰,“最后一個問題,安全嗎?”
錢海峰沒有任何猶豫:“安全。”
“好。”
邵溫白重新躺回去。
不怪他反應這麼大,被困地道時,自己雖然昏了過去,但意識還有。
不能說話不能,卻能清楚知人的無助和絕,以及……昏迷前那聲輕輕的、似喃似怨的“傻子”。
醫生檢查完,又給邵溫白繼續掛點滴。
“……上清創完,目前況還算穩定,手上的傷口已經理過。今天的點滴掛完,就不用再掛了,后面改吃藥。最近這段時間臥床,靜養,創面不能沾水。”
錢海峰忙不迭點頭,然后送醫生離開。
一行人走后,邵溫白這才打量起周圍。
他應該還在島上,空氣里帶著海風獨有的咸腥,耳邊不時傳來陣陣浪濤聲。
不過看四周的陳設和布局,他現在應該不在小樓。
……
錢海峰“送”醫生離開邵溫白房間后,又將他們引到前屋,此時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如果蘇雨眠在場,肯定會覺得這屋子十分悉。
沒錯,這是他們之前住的那片矮房子,搬進小樓以后,這里就被改了“工作區”。
如今小樓雖然沒塌,但誰也不知道結構有沒有損壞,出于安全考慮。只能全員撤離。
好在還有這片矮房子,大家便暫時住了進來。
錢海峰:“各位辛苦了,島上條件一般,怠慢了。”
為首的醫生連忙表示沒關系。
他們上島又不是為了吃喝,收了沈總的高價雇傭費,伙食將就些也不是不可以。
作為澳洲最好的私人醫療小組,該有的專業素養和服務神他們都不缺。
錢海峰:“一會兒是不是得去看看雨眠?”
“嗯。”
一行人加快進食速度。
剛才那個只是順帶,老板真正在乎、并不惜價錢要救的另有其人。
很快,醫療小組來到蘇雨眠所在房間。
為首的醫生剛踏進去,便忍不住腳下一頓。
只見床邊坐著一個男人,此刻正靜靜凝視床上的人。
聽到靜,他轉過。
“老板。”為首醫生垂眸,微微頷首。
沈時宴輕嗯一聲,讓開床邊的位置,“你們做檢查吧。”
嗓音還帶著幾分沙啞。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一雙眼睛里全是。
半小時后——
沈時宴:“況如何?為什麼還沒醒?”
醫生:“您放心,蘇小姐沒有大礙,只是睡著了。”
“……睡著了?”他微微錯愕。
“嗯。人在極度疲憊或恐懼之下,會消耗能量。如今險了,可不得好好休息,補回來嗎?”
“那用藥……”
“不用。讓繼續睡吧,睡夠為之。”
醫生離開后,沈時宴又坐回床邊,看著睡夢中人安靜平和的臉,他忍不住手上去。
溫熱的,的,自掌心傳來。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放下心來。
“雨眠……”男人張,卻在了的名字后,再無下文。
所有疑、不甘、擔憂,最終都化為滿心的酸和痛。
在看見邵溫白被抱在懷里的那一刻,沈時宴知道,他輸了。
不……
或許更早。
在邵溫白上島的那一刻,他就已經一敗涂地。
“我原以為,我是有機會的,所以……我不介意等,也不想給你任何力。”
“但似乎,我又錯了。”
“雨眠,為什麼?那個人……真的有這麼好嗎?為什麼即便分了手,你的眼里也看不見旁人?”
……
麻藥褪去后,邵溫白第一時間嘗試下床。
然而腳剛落地,便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
突然,一只手過來,將他扶穩。
“瘸了還不安分。”
沈時宴毒舌吐槽。
邵溫白見到他,不免愣了一下,轉念想起,沈時宴早在蘇雨眠之前就來了澳洲,他又恍然似有所悟。
接著,便篤定開口:“你救了我們。”
沈時宴將他撅回床上坐下,“我想救的只有雨眠,至于你……順帶的而已。”
“那也是救了。多謝。”
沈時宴并不領,一雙凌厲的眼睛冷沁沁地看向他。
“你來島上做什麼?”
“找雨眠復合。”
他說得直白,沈時宴卻聽得火。
“你想復合就復合?邵溫白,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邵溫白不語,就這麼平靜又了然地看向他。
“說話啊——為什麼要上島?!為什麼要來破壞這種平衡?!”
一個原地狂怒,一個平靜看淡。
可他越是這樣波瀾不驚,沈時宴就越生氣。
他上前,一把揪住邵溫白領口。
“你以為,你想復合,就會同意嗎?”
“已經答應給我一個機會。”
“……你說什麼?”沈時宴形微晃。
邵溫白拂開他的手,沒怎麼用力:“沈時宴,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死心,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就算沒有我,雨眠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這句話,從前邵溫白也說過。
彼時沈時宴嗤之以鼻——會不會,只有試過才知道。
如今……
他試了。
好像……
失敗了啊。
他忽然不控制地笑起來,“哈哈哈……邵溫白,我輸了,但你也沒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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